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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阔来还有个笑面胡阎罗的名号,他发迹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没人知道他有多少钱,也没人知道整座城市见不得光的地方有多少属于他。
胡阎罗只是最近有个新欢和尤姐称得上姐妹,这才赏光接连来了酉酉两三个月,不然按他的能力,买下几十条酒吧街都不成问题。
徐凭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
“胡老板,今天过的开心吗?”
徐凭一边靠着门低笑,一边打量着里面的风光。
屋里一地的纸醉金迷,还有两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小男生趴在胡阎罗的脚边——众所周知,胡老板爱女人,也爱男人。
徐凭打眼瞥了一下躺着的那俩,估计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进来陪酒的只剩沙发边上瑟缩着的一个学生样的陌生面孔,面容通红眼神迷离,大约也撑不了多少时候。
胡阎罗见他进来,撤了环在新欢腰上的胳膊,半躺着笑眯眯看徐凭:“哟,什么风把徐老师吹来了,按照徐老师白天和小吴说的,咱们不是两不相欠了吗?”
徐凭把钱甩给老吴的时候,只丢下了一句两不相欠。
徐凭拽了拽自己的衬衫领口,淡淡地说:“新工作,上工第一天,来敬一下胡老板。让他们都散了吧,我陪胡老板喝两杯。”
胡阎罗坐起来,转动手里的酒杯,眼神让人琢磨不清。他虽然是个煤老板,也自诩沾过几年风月,身形更不像其他暴发户那样膨胀,甚至可以称得上精壮,不笑的时候很有几分衣冠禽兽的味道。
但徐凭知道,他暗地里干的都是真禽兽都不会做的恶事。
徐凭笑,慢慢把酒杯举起来:“胡老板误会了,我就是来敬酒的,不想攀您的高枝。”
胡阎罗眼里的光闪了一下,又灭了。
几十万块钱对他来说比喝杯水都容易,他不会在乎这点儿钱,他只是看上了徐凭这个人,才放手叫老吴去压一压。
只要徐凭肯低头,要什么有什么,按照他在情场上的好名声,就算有一天他玩腻了也会给人一个善终。
但徐凭偏偏不低头。
胡阎罗意兴阑珊地摆摆手,外面进来几个人把一屋子歪着倒着的都抬了出去,就连胡阎罗的新欢也踩着高跟鞋念叨着上去看看尤姐离开了房间。
那个学生样的小孩儿回头看了看徐凭,尽管已经神志不太清楚,还是努力朝他点点头表达了谢意。
人都走完了,徐凭端着酒杯一步一步走过去,坐在刚刚那个学生窝着的角落,遥遥敬了胡阎罗一杯。
胡阎罗不笑,只把三个杯子一字排开,一杯一杯地满上酒,缓缓开口:“我还是那句话,一杯酒,一百万,一年。”
胡阎罗自诩不是一个长情的人,能在他身边待三个月的都很少,徐凭这样的皮囊出众是出众,也不值得他喜欢多久。三年,是胡阎罗对自己兴致的最大预估了。
从他第一天踏进店里,就看见了躲在调酒台后面不爱笑的那个冷冰冰的调酒师。胡阎罗能留在酉酉几个月,难说有多少是为了徐凭这块不好啃的骨头。
徐凭这块骨头依旧难啃,他依旧穷,依旧缺钱,但胡阎罗的这杯酒,他不喝。
“疼吗?”胡阎罗看见了徐凭胳膊上的血,也从老吴的口中得知了这个人白天对自己下的狠手。
他在灯红酒绿里端详徐凭完美到让人生畏的一张脸,想起老吴转达的这人的狠话,有那么一瞬间,胡阔来觉得就算徐凭的脸花了,单单对着剩下支离破碎的部分,他也不会死心。
徐凭并没有理他,举着自己带来的酒一饮而尽。
“胡老板好好玩,我要开始工作了。”
说完,徐凭就要走。
可他甚至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听见了外面的喧闹。
拳脚声,推搡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叫喊声。
“哥哥!”
是小果,小果在外面。
事情牵扯到小果,徐凭一下子慌了手脚,连杯子都几乎拿不稳。
胡阎罗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徐老师原来有个弟弟呀。”
小果是什么时候来的,外面那些人对他做了些什么,在屋里和胡阎罗斡旋的徐凭一概不知。
“别动我弟。”徐凭几乎是立刻转身,弯着腰将酒杯重重磕在茶几上,玻璃碰玻璃,叮当作响。
胡阎罗斜靠在沙发上,眼睛都不眨一下,手指一拨弄,把徐凭放下的杯子推到了地上。
酒杯碎成了一地,有些碴子飞溅到徐凭的脚下,像夏日大雨瓢泼后的涟漪,终将离散。
“疼吗?”胡阎罗没有接他的话,眼睛瞥了瞥徐凭的小臂,那里更多的血水渗出来,不用说也知道有多疼。
胡阎罗怎么会不知道疼不疼,他就是想听徐凭说,听徐凭亲口说他疼,看着徐凭低头。
徐凭咬着牙,愤怒之下咬破唇舌后的血染红了他没有打扮却依旧在黑暗里耀眼的美貌。
疼吗,徐凭感觉不到。
“不疼,谢谢胡老板关心,”徐凭笑起来,第一次祭出他面对客人应该有的温柔笑靥,“徐老板风华正茂,才子佳人多的是,就别在我身上浪费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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