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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鹿呦碰到他t恤的柔软,指尖瑟缩了下,最终又没动,胳膊垂落在他背后,没有收紧,两人隔着空气的距离也没有拉近。
她一被放到沙发上,就离开了他的怀抱,背陷进沙发里,给他指药箱的位置,她搬进来的第一天,干妈就在楼下药店给她买了各种常备药,很齐全。
陈淮安拿来药箱,先找出碘伏和棉签。
许鹿呦伸手要接:“我自己来。”
陈淮安绕开她,一手虚握上她的脚腕,抬起她的脚放到自己膝盖上,一手拿来浸过碘伏的棉签,低声道:“会有些疼。”
许鹿呦最怕疼,可也能忍。
小时候和小朋友玩荡秋千,没抓稳绳子,直接脸着地摔了下来,磕得满嘴都是血,旁边小朋友吓得都哇哇大哭,她一声都没吭,一路跑回家,见到爸爸妈妈,一直憋着的眼泪才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她不会在外人面前哭,只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忍不住眼泪。
许鹿呦偏开些头,压下眼底的红,看向墙上的钟表,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能分散开碘伏杀在伤口的疼,却磨不开他掌心贴在皮肤的烫。
她说不清哪种更难熬,手指抠进抱枕里,不让自己出声。
陈淮安重新换一个棉签,抬眼扫过她咬在齿间的唇,皱了下眉,复又垂眸,低身靠近她的脚背。
温缓的气息吹在她伤处的边缘,许鹿呦全身都是一紧,压在嗓子里的声音也溢出。
轻而短促,似乳猫受惊后的委屈。
陈淮安微顿,手上力道再放轻:“马上就好。”
许鹿呦低低地“嗯”一声,又道:“没那么疼。”
她其实想说的是你不用吹,只是话还没出口,绯红已如潮水漫过脸,他的唇离她很近,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像是他要亲吻她的脚背,许鹿呦不由地往回抻了些腿。
陈淮安虎口握实她纤细的脚腕,不让她乱动,拇指压在她的腕骨,安抚般地轻轻摩挲着。
许鹿呦全部的心神都被他指腹的刮蹭给牵引住,她再感受不到疼,只觉得痒,可又不算难以忍受,麻酥酥的,还有些热,直往心里钻。
清除掉伤口的血,消毒,上药,贴上创可贴,他终于松开了她。
许鹿呦背都出了一层汗,手中的抱枕也被她蹂躏出了褶皱,怎么抚都抚不平,混乱不堪,她将抱枕翻一个面,将褶皱给藏了起来。
掩耳盗铃的徒劳,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陈淮安将用过的纸和棉签全都扔到垃圾桶,收拾好药箱,起身,扯过条毯子盖住她的腿,又拿来遥控器递她:“找个电影。”
许鹿呦疑惑看他。
陈淮安道:“你晚上还有事情要忙?”
许鹿呦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有和没有的回答之间犹豫,最后接下了遥控器。
外面雷电交加,风夹着雨砸在窗户上,厨房里时不时传来些声音,许鹿呦窝在沙发里,一个电影又一个电影地翻过,不知道要看什么。
爱情片肯定不行,只他们两个,要是出现一些什么预料不到的画面,只会尴尬,恐怖片也不行,她看完会连着几晚都睡不着觉,选来选去,选了部英国的老片子,说是犯罪片,其实是荒诞的喜剧,她多年前看过。
陈淮安收拾好厨房,端着一盘水果和一杯水走过来。
许鹿呦征询他的意见:“这个?”
陈淮安点头,将水果和水杯放在她手可以够到的位置,又看她露在薄毯外的脚:“还疼不疼?”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刚才那种挠在心头的痒又浮上来,许鹿呦将脚缩到毯子里,小声道了句“不疼了”,又指挥他:“关掉灯吧,不然没感觉。”
陈淮安看她一眼,许鹿呦以为他不想关,改口道:“不关也可以,看得更清楚。”
话出口,莫名觉得自己这话有哪儿不对,她看他,陈淮安已转身,将客厅里的灯全都关掉,只留墙上的两盏壁灯。
他在她身前经过,隔着一段距离坐在离她不远处,灯光昏黄,虚虚晃晃地将两个人的影子拢在墙面,许鹿呦突然觉得关掉灯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要是在今晚之前,她会喜欢这种朦朦胧胧让人心乱的暗昧,现在只觉煎熬,或许他与她感觉相同。
许鹿呦压着抱枕,悄猫儿地往旁侧挪开了些,陈淮安懒懒靠着沙发,眼睛直视前方的屏幕,唇角无意识地沉了下。
电影情节许鹿呦已经忘得差不多,再看还是很吸引人,游离的思绪慢慢进到电影里,蜷缩的腿不自觉地放松开。
她倾身去拿盘子里的樱桃吃,眼睛再回到屏幕上,刚才还在聊正事的一男一女,已经拥吻在了沙发上。
许鹿呦呆住,她怎么不记得之前看的时候有这一出,不然她也不会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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