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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星空摇摇头,手放在发热的皮质车座上摸了摸,眼睛缓慢地看向南区快递点的方向。舒晓晓,“嗯,怎么了?”“晓晓,能先去南区快递点那块吗?我让人帮我取个快递,他一直没回消息。”说话的同时,付星空动作艰难地先坐上了车座。舒晓晓紧接而上,握着车把启动小车,有些好奇地问她:“谁啊?”他们才进校不到一个月。学校的各大社团还处在宣传招新的阶段。所以在学校,除了室友和班里的人,她们应该谁也不认识才对。其余两个室友此刻在寝室打游戏,付星空和班里的人也没熟到那种程度,平常都是和她们寝的人一起玩。难免就会生出好奇,这么热的天,愿意帮她取快递的人会是谁?付星空:“…我七大爷,脾气特冲。”舒晓晓:“哈?你家里人吗?”路上行人熙攘,付星空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好好看路,“我发小,一会看见你就知道了。”她们开到距离快递点二十米外的路口。晓晓把车停下,付星空四处张望了几眼,没瞅到祁野的人。烫人的阳光明晃晃地炮轰大地,厚重浓稠地厚压下来。付星空有点急,就直接打了祁野的电话。铃声一直响了约莫一分多钟。她的后背微微弯着,靠在烫人的后备箱上。怀里突然被塞了个东西,黑色的皮质塑料包装,一尺长,里面的东西菱角分明,似乎是某种运动器材。付星空一抬眼,就对上祁野那双冷冰冰的漆黑眼睛。舒晓晓也没料到付星空口中的朋友会是个男生,还这么“惊为天人”。她很不自然地朝后面转头,悄悄盯了一会,又怕会引起男生的注意般,很快移开眼。心不在焉地,低头去看手机。祁野把东西塞给付星空,转身直接就走了,动作迅速之极,像在避洪水猛兽。付星空抱着东西,满脸呆怔,“哎…你…”她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人影就消失在视野。墙角落的黄沙被旋风吹浮起来,打着卷儿,摇动一株不知名的橘色小花。舒晓晓把车头一转,往西区寝室的方位开,忍不住问,“那是你朋友吗?星空…”付星空低头看着怀里的东西,有点反应不过来:“嗯。”舒晓晓:“他是哪个院的啊?”付星空回:“城建的。”舒晓晓:“怎么没见过?”她们外院之前军训就是和城建学院一起组的大方阵。虽然人很多,但训练时间长,队伍又是交错合并在一起的,彼此之间都见过面。如果那个男生是城建大一的,舒晓晓应该见过他才对。付星空:“他大二,我们从初中就是同学,家里都认识。”舒晓晓:“…哦…想起来了,你复读过。”付星空:“嗯。”舒晓晓:“有这么帅的发小也太棒了。”付星空:“…”舒晓晓:“就是感觉他刚刚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你要不说是发小,我还以为是你顾的快递跑腿小哥。”提起方才那电光火石的一塞,他黑沉的脸,冷然俯视着她。付星空终于有点不吐不快的意思,掏心窝子般倾吐道:“他就那样,看见我这张脸,跟我说几句话,整个人就跟吃了几斤炮仗一样,也不知道在气什么,我寻思今天也没惹他吧。”付星空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东西翻了个面,以免这么抱着硌她的肋巴骨。才一翻,四个粉红色的宋体大字跳进眼眶子里头。付星空哽住了。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怪商家的保密措施做得稀烂,还是该怪自己就不应该让祁野这种纯直男去取这种…会引发尴尬的神奇仪器。怪不得他那副表情。舒晓晓:“是这样的,发小都这样,不过生气肯定还是有原因的,就是跟后来认识的朋友不一样,没那么客套,一丁点小事情也会闹脾气。”“没事,你们认识这么多年,感情好,不怕吵,这点小事儿过会儿就忘了。”付星空默默地把神器翻面盖了回去,心虚地细声喃:“嗯…吧。”——下午没课。祁野回寝室时,几个室友都躺在床上打游戏。空调开到了二十二度,冷得像存放冻猪肉的冰窖。刚在体育场起哄的那几位兄弟是他校队的朋友,只有一个跟他在同专业同寝室,此人叫黄奕飞。此时此刻,他正以葛优躺的睡姿瘫平在床上,听到祁野开门的声音。像终于等到他期盼已久的瓜,手上的游戏都停了,瞬间腾得一下从床上蹿坐起来,掀开床帘,探出一个黄毛脑袋,延续起哄的余韵,戏声问,“祁野,你搭讪成功没?那妹子是学妹还是学姐?哪个专业的?单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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