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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小宫女看看天色,有些心急。“不用不用,你找不着。我记得就是这儿啊…哈哈,挖到了!”阿蛮费力地从地下抱出一个小瓷罐,小胖手上都沾满了泥土。宫人忙接过去,“这个交给奴婢,公主快去沐浴更衣吧。”两刻钟后,洗漱一新的阿蛮怀里抱着个金酒壶,一蹦一跳地走在宫道上。半路还遇到了元娘。“阿蛮,你怎么现在才来?阿娘刚刚都问起了,我才出来寻你。”“大姐姐你看,这是两年前阿娘教我们做的桂花酿,你我做好后埋在树下,今日我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元娘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去找这个了?”“是啊,等会给阿耶阿娘敬酒,就用咱们自个做的,一定特别好喝。”阿蛮小大人般,拍拍怀中的酒壶,一脸信心十足。元娘忍俊不禁:“到时候要是阿耶说难喝,你可别哭鼻子哦。”“才不会呢。”两人只顾聊天,却没注意从一旁的拐角处冲出来一个人,正好撞了个满怀。“公主小心!”阿蛮被撞的坐到地上,怀中的酒壶也掉了。“哎呀,我的酒!”说时迟那时快,在酒壶落地的瞬间,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正好接住了它。那人拿着酒壶,顺势跪下,“两位公主恕罪,奴忙着办差,没有看路,唐突了公主殿下。”阿蛮和元娘被宫人七手八脚地扶起来。看着那人被吓得手都在抖,元娘不忍道:“算了,这次就不罚你了,以后记得长个教训,在宫中行路,别再如此冒失。”“多谢义阳公主。”阿蛮一心只挂念她的桂花酿,“我的酒没洒出来吧?”“应该没有,公主若不放心,可亲自看看。”那人打开壶盖,阿蛮看了一眼,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给我吧。”等拿过酒壶,阿蛮拉着元娘便走。“大姐姐,咱们快些,不然就迟到了。”“好,你脚下也小心些,别绊倒了。”两人走出老远,元娘不经意回头,却见刚才那内侍,还直挺挺跪在原地。中秋佳节,图穷匕见中秋月明,玉轮冰盘,月华似水。萧筱和李治来到宫宴上时,王皇后也正好乘着凤辇赶到。她今日显然是盛装打扮过的,只是整个人瘦得厉害,似乎都快要撑不起那袭华丽厚重的凤袍了。脸上即便上了浓妆,也能看出两颊都凹了下去,与昔日美艳雍容的模样大相径庭,甚至有些吓人。只有那股倨傲的气势,还是拿捏得死死的。“参见陛下。”两方相遇,王皇后对李治行礼后,便站直了身上,看着萧筱高高得扬起了头。这是摆出皇后的架子,等着她低头问安呢。萧筱只觉好笑,难道见她行礼,就能多块肉不成。“拜见皇后娘娘。”她上前两步,口道万福,刚要屈膝,就被李治拉住了胳膊。“好了,偏你爱多礼,自己身子虚便要多注意。”红光满面的萧筱:身子虚?我吗?一阵风过,她看看苍白如纸的皇后摇摇欲坠,心里暗叹:陛下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咳,生完六郎后,身体是不比从前了。”萧筱自己都说得心虚,“倒是皇后娘娘可是病了,两个月不见,怎么瘦了这许多?”王皇后心头恨得滴血,“本宫娘家遭难,舅父被贬,自是日夜忧心,哪如淑妃这般好福气?”对这种酸话,萧筱早已是见怪不怪。李治却皱了眉:“柳奭为何被贬,皇后自己做了什么,还需要朕提醒你吗?”“只凭一个卑贱宫人的证词,陛下就认定了妾有罪,妾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了吗?”“朕不想与你争执,皇后若心存怨望,也不必参加什么宫宴,直接回立政殿闭门思过吧。”王皇后还没忘记自己今夜的目的,又开始后悔方才的一时冲动,不得不咬着牙低头服软:“陛下恕罪,方才是妾身失言了。妾也知犯下大错,日日以泪洗面,闭门礼佛。今日中秋佳节,满宫俱在,还望陛下念在多年夫妻之情,给妾留些颜面。”萧筱很是惊讶,当着她的面,皇后竟能痛快认错,还把姿态放得这么低?是害怕被斥回宫,在众人面前失了体面?还是因为废后迫在眉睫,才没了底气?李治也不愿闹得太难看,也没再坚持,只携了萧筱的手,往殿内走去。王皇后红着双眼,看着两人的背影,既哀怨又愤恨。陛下如此心狠,非要当着萧氏的面,让她如此难堪。但一想到过了今晚,陛下会回到她的身边,萧氏这个狐媚子就此失宠,还会被蛊毒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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