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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治不好淑妃,朕要你们的项上人头!”“九郎…”萧筱攥紧了他的袖子,泪水漫上眼眶,心头笼罩的,是强烈的不舍和痛楚。“你听我说,九郎,这几年我过得很开心,很幸福。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答应我,好好的……”“我不答应。”李治的双眼也红成一片,“小小,你休想抛下我,我不允许!”可即便贵为天下至尊,也有力所不能及之事。不等萧筱再说,一股极为剧烈的痛楚袭来,直接让她疼得眼前一黑,脑海中好似有根弦突然断裂,意识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耳边最后的声音,是李治心痛慌乱的大喊:“小小…”天子之怒中秋宫宴,陛下遇刺,淑妃中毒,至今不省人事。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皇后。这消息一出,朝野哗然。这可不比之前的厌胜事件,当时还有不少老臣为皇后洗地,甚至有阴谋论者怀疑是淑妃陷害。而这次的中秋行刺案,一则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证人众多;二则萧淑妃此刻还命在旦夕,从根本上排除了诬陷的可能。皇后无子、失德、嫉妒,甚至还意图弑夫弑君,这样的人如何母仪天下?便是最为顽固守旧的褚遂良等人也无话可说。王皇后的命运,已经走到绝路,再无转圜余地。百官们也就把注意力放到第二件事上:谁会是继后人选?原本呼声最高的萧淑妃,如今性命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不过陛下的确情深义重,不仅亲自衣不解带的照看,还让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一天两班轮流问诊行针。什么人参鹿茸、灵芝雪莲之类的珍稀药材,更是流水样地往甘露殿送,也不过吊得淑妃一口气在,不知哪日便断了。在这种情形下,聪明人自然要重新审视:后宫之中,谁还有资格问鼎后位呢?袁思莹这些日子心情极好,中秋那日见曹攸宁行刺时,她还担惊受怕,生怕被他牵连。没想到啊,他竟有本事在淑妃的酒中下毒,还是让太医们都一筹莫展的苗疆蛊毒。淑妃这次怕是难逃一死,皇后背锅被废。四妃之中,也就只剩杨德妃了,那可是个万事不管的甩手掌柜,日日不是拜佛就是刺绣。陛下绝不可能选她。那再往下…可不就是自己了吗?位列九嫔,家世不错,膝下又生有皇子,桩桩件件看起来,她都是极合适的人选。一想到自己有机会登上后位,袁思莹就禁不住心潮起伏,激动地坐都坐不住。当务之急,还是要继续维持与长孙太尉的关系,争取他的支持。家里父亲那边,也得设法通个气才是。对了,还有陛下…她叫来枫露,“甘露殿那边可有新的消息?淑妃如何了?”“回充容的话,淑妃娘娘还没有好转,但政事堂的宰相们都在甘露殿外跪了一地,恳请陛下上朝理政。”袁思莹闻言,貌似不屑地撇撇嘴,心中却是又羡又嫉。“自淑妃中毒昏迷起,陛下已辍朝五日了,奏折不看,政事不理,怕是朝中官员们早看不下去了。”说到这,她还愤愤不平:“当初淑妃尽得独宠,陛下为了她恨不得空置六宫。如今人都快死了,还能魅惑得陛下不理朝政。真是……”最后几个字,袁氏说得极低,但枫露就在跟前,还是听清了。她说的是:“天生的狐媚子。”枫露在她身边两年,早已学会不动声色。一言不发,眼帘低垂,就掩饰住了所有的情绪。“依本宫看,这回陛下必是扛不住宰相们的压力,定是要恢复视朝理政的。”袁思莹还在喋喋不休,讽刺道:“俗话说的好,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只是一介妃嫔呢?等日子一长,对着这么个活死人,陛下又能有多少深情厚谊可以消磨?呵,本宫就等着那一天!”甘露殿内。萧筱仿佛毫无生气地躺在龙床上,脸色都泛着微微的青。李治就坐在床头,那双或是威严贵气,或是温柔宠爱的凤眼,如今却一片沉寂如死海,漆黑眼眸就这么定定地注视着她,眼眶下也全是乌青。他时不时地,就会伸手摸摸她的颈侧,或者探探她的鼻息。只有感受到指尖微弱的脉搏或呼吸时,他一直惶惑不安的心,才能稍稍安稳。齐秉义进门时,他才微微转头,“人都走了?”听到这疲惫沙哑的声音,齐秉义心头发酸。“是,听说陛下明日便会上朝,宰相们就陆续离开了。只有长孙太尉坚持要面见陛下,也被老奴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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