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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没人说话,钟意秋以为陈远走开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突然听见听筒传出声音,“你叫谁?”
钟意秋:“……”
“肖鸣夜?肖鸣夜!肖鸣夜——”钟意秋不敢相信的重复,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握住听筒紧紧贴在耳朵上。
耳旁出来鼻音似的气声是肖鸣夜笑了,钟意秋觉得这种气流像是穿过遥远的电话线熏在自己耳朵上,酥麻一片。
“你到哪儿了?怎么打的电话?还好吗?”钟意秋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连声问。
“在一个叫丰全镇的地方,找路旁的饭店打的电话,都好。”肖鸣夜一一回答。
钟意秋被他逗笑了,想着他也才走了一周像是分开了好久,心里憋了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肖鸣夜也不说话,两人打着高消费的电话却不约而同的沉默着仿佛只是为了听听来自远方熟悉的呼吸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钟意秋突然委屈起来小声问道。
“腊月上旬回。”
钟意秋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腊月上旬就要放寒假了,钟意秋也该回家过年了,肖鸣夜这时候赶回来是为了年前再见他一面……
“不急,我等你。”
外面送葬的队伍过来了,哭丧的声音甚至盖过了乐器的炸裂声,浩浩荡荡的吵嚷和嚎哭传进话筒,肖鸣夜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刚才那句话,问道:“外面咋了?”
“袁宝林爷爷去世了,今天出殡。”钟意秋心情复杂,既懊恼他没听见又庆幸他没听见。
“怕吗?”肖鸣夜笑他。
他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出来熟悉又陌生,笑起来时声音像跟着电话线一起通了电似的,低沉磁性,听到钟意秋耳朵里也仿佛过电一样刺激。
钟意秋想问他冷不冷,到了北方衣服保不保暖,但送葬队伍已经到了路口噼里啪啦不断的鞭炮声和唱歌似的哭丧声吵的他心烦意乱,蒙着另一只耳朵想蹲下来电话线却又不够长,他缩紧身体挤进角落尽量躲避外面的噪音却无济于事。
“车要走了,我先挂了。”他还没开口肖鸣夜先说话了,钟意秋心里失落仍干脆的大声喊道,“好!注意安全!”
“别怕,等我。”
外面孝子们哭天抢地的吟唱着“我可怜的爹耶——你咋走的这么早耶——”
钟意秋拿着话筒呆呆的站了五六分钟,努力回想刚才是不是真的听见了这四个字……
走出里面的小屋他还没回魂,脸红心跳耳朵里嗡嗡的,脚下不看路绊到门槛上趔趄几步猛冲出来扶住墙才惊险站稳。
“钟老师?”林玉芳惊讶的叫道。
队伍要经过她柜台对面的这条路,人多又乱她索性这个时间关了门。钟意秋忙稳住心神和她打招呼,结果一抬头竟见到了郑老三。
林玉芳坐在柜台里一张高凳子上,柜台上放个纸盒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子,她挑出颜色搭配好再穿成手链。郑老三撅着屁股趴在柜台外面,上半身全部都放在柜台上,头使劲往前探,没有脖子的人硬是在头和身体间拉出了间隔。
他一脸流里流气的猥琐样子钟意秋一见就知道是咋回事,这王八蛋在撩扯林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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