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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万康和长荣郡主大婚那日,骆卿以为舒以歌不会去,就打算去府中陪她,却听得她说要去。“要去的。他没有负我,只是缘分浅薄罢了,但总也得做个了断,不然于他于我于长荣郡主,都是苦痛。”骆卿才恍然,以歌还是那个以歌,性子单纯,却也爱憎分明,从来都是爱就鼓足勇气去爱,不爱则干脆利落地斩断,一如她当初说无法再将骆如烟当作朋友般,她的情感向来纯粹。她突然想起以歌以前曾羞涩地提及以后两人成亲要的喜服样式,说一定要在大红喜服上绣一对金色荷花,那于他们好似定情信物般的东西。她没有问及以歌当日之事,更不知她在瞧着万康穿着大红喜服,手中拿着根红绸子,另一头牵着新娘从她面前走过时她是如何作想,但一颗心要碎成两半,总也是不好受的。而骆卿不知道的是,这会子不好受的不止舒以歌,还有同她相隔不过几百步的王晴歌母女。王晴歌看着骆如月额头上被人砸出的伤口,眼泪就直直落了下来,却又怕骆如月发现,忙转身吩咐一边儿的丫鬟去拿药膏,可到底是没忍住,回身将人给紧紧抱进了怀里。可骆如月还是瞧见了,她忍不住也哭了:“娘,我会不会留疤啊?会毁容吗?”王晴歌紧紧抱着骆如月,咽下喉头哽咽,斥道:“六姑娘又犯糊涂了,只有主母才是你的母亲。”骆如月没想到自己的生母到这时候还在说这个,立时从她怀里退了出来,可看着她挺着个肚子,哭得伤心不已时又不忍心了,又扑回了她的怀里,戚戚哀哀地叫了声:“王姨娘……”王晴歌心中大恸,喉头更觉酸胀,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来:“你额头上到底是怎么弄的?”骆如月这才抽噎着将事情经过到来。原是在书院时,她走得好好的,不知哪里突然飞出了颗小石子,直直就砸到了她额头上,起初只是流了些血,过了不久就红肿了起来,可罪魁祸首却是没找到。王晴歌摸着骆如月的头发,一下下顺着,安抚道:“别怕,怕是书院里的公子哥们逗趣,耍弹弓射到你额头上来的,他们怕夫子怪罪,就自己跑了。”书院能有几个公子哥那般皮实?竟耍起弹弓来?那些个公子哥其实都不大爱瞧得上这些个乡下玩意儿,觉着射箭才是符合身份的。王晴歌自个儿心里头清楚,这是如春园那位给自个儿提的醒儿,但她也只能拿这话来哄自家孩子了,她不想她过着日日担惊受怕的日子。这时候丫鬟拿了药膏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就要接过,却见是个红瓷瓶装着的,这是上回宋玉静给送过来的,不若骆卿做的。“要上回五姑娘给我送来的那瓶药膏,我放在我衣柜最上面那个格子里的,青花瓷瓶,那个用了不会留疤。”丫鬟拿来药后是王晴歌亲自给骆如月上的药,边上药边哭,丫鬟没法子,就只能劝她保重身子,肚里还有小主子呢,不提这茬还好,一提王晴歌是哭得愈发厉害了。骆如月不明所以,性子也怯懦,更不懂她娘的担忧惊惧,只以为是心疼她,她便细声细气地劝着,可算是劝住了王晴歌。骆卿一直不知这其中事,还是一日她为王晴歌诊脉,而骆如月也恰好休假在家时她才发觉的,那时候骆如月额上的伤已经不明显了,只有很淡的印子,说不得过几日也就彻底消下去了。王晴歌待骆卿好,骆如月性子也软,又尚算依赖骆卿这个姐姐,骆卿自是要问的,可不及骆如月回答,王晴歌倒是抢先答了,同跟骆如月说的话是一样的,只说是公子哥贪玩罢。骆卿皱了皱眉头:“按理说白鹭书院该不会有这种事才是,我明儿去书院同夫子说说。”王晴歌慌忙拉住骆卿:“夫子已经训过书院的人了,也寻了人来同主君交代了,不用多说了,想必夫子也已记在心上了,没人敢再犯了。”骆卿想想也是,虽说她同以歌的关系不错,刘大哥又待她妹妹般好,两位夫子也都是很好说话的人,但也禁不住她这般去质问,说不得弄巧成拙,何况夫子已经派人来府中致歉了,她再去说委实不好。“那你当心着些。”骆如月没在意这些,也不觉着这是有人故意欺负自己的,只担心额头上会留疤。“五姐姐,我额头上会不会留疤啊?”“不会的,用的我给的药膏吧?再过几日应该就会瞧不见了。”得了这话,骆如月可算是放心了,暗自松了口气。问了骆如月的事骆卿就开始为王晴歌把脉了,只是这一把脉她就紧紧拧起了眉:“王姨娘,您的脉象怎地就变成这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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