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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哥!西面有自爆卡车!”队友的声音响起。他拿过身旁狙击手的步枪,腮帮抵住枪托的瞬间扣下扳机。远处驾驶座的脑袋猛地后仰,卡车歪斜着撞进路障。爆炸的火光里,他甩回步枪,喉结动了动:“现在没了。”不多时,头上直升机的轰鸣声响起,支援部队的绳索落下来。江遂抹了把脸上的血泥,在引擎轰鸣中下达了撤退指令。江遂此次带着12人小队被投送至敌控区核心地带长达半个月,回到指挥部的当天晚上,大家为他们举行了简单的接风仪式。“无阵亡,两人轻伤,装备损耗在预计范围内。”江遂的回答像在复述数据,没有多余的情绪。他站在战术板前,目光扫过最新的战场态势图,手指在某个坐标上短暂停留——那是他们这次引导空袭摧毁的敌方指挥点。从他半年前来到这里,便已执行过多次投送行动,短则几天,长达月余的情况都有。行动目的包括长期破坏、情报收集和关键目标斩首。他大部分时间待在敌区,在指挥部的时候很少,偶尔回来休整个一两天,随后立即出发,这种不要命的作战打法让其他人看得心惊。江遂的战术风格近乎偏执——高效、冷酷,极少留下冗余痕迹。他14岁便靠着两架狙击步枪横扫边境战场的事在军队中传言颇多,等见到真人,几场硬仗打下来,大家便再不质疑。到如今,指挥部的人已对他既敬又畏。刚打了一场胜仗,大家都很放松,江遂独自坐在角落里开了一瓶酒。指挥官走过来坐在他对面,也倒了一杯,喝完皱眉:“真酸。”这酒是连奕给带的,就扔在江遂宿舍里。维卡环境恶劣,四季高温暴晒,酒放久了就有股子烂苹果味。江遂倒是无所谓,每次完成任务回来,都会开一瓶,如今已是最后一瓶了。“十天前,上将发过加密电文。”指挥官把江仁谦的留言转述给江遂,内容无非是例行作战问询,没有更多信息。“卫星信道刚恢复,要不要往家里报个平安?”指挥官递过终端。维卡战区地处高原裂谷带,叛军装备了电子干扰系统,再加上喀斯特地貌对信号的天然衰减,整个指挥部时常处于“信息孤岛”状态。而江遂的侦察组执行的是“投送任务”——除了背负式战术数据链,所有个人通讯设备在出发前就锁进了保密柜。在敌后活动时,他们甚至要主动破坏缴获的民用通讯器材,防止射频信号被敌方测向定位。每次任务归来,江遂的加密信箱里总会躺着江仁谦的留言。连奕的通讯记录也出现过两次,但每次他回拨过去,不是忙音就是关机。半瓶红酒下去,江遂的视线开始微微发沉。指挥部的电磁环境监测屏上,卫星链路信号强度正在波动。他用野战电话输入一串密钥,拨给连奕,还是和前两次一样,听筒里传来的依然是“用户不在服务区”的冰冷电子音。指节无意识叩击着桌板。连奕的保密电话是军部配发的终端,理论上只要在地球表面就不可能失联。江遂调出通讯记录界面的红色加密标识——最近三次呼叫均失败,最早一次是三个月前。半年前,他接受军部在维卡共和国的秘密任务,一落地即被投送到敌区腹地,期间回指挥部,错过连奕两通电话。等他在通讯恢复之后再打回去,连奕一次也没接通过。这种事在战时不算反常,江遂的环境可以理解,但连奕在平安稳定的新联盟国,是不应该发生的。一开始江遂并没太在意,以为连奕在执行秘密任务,但后来长时间联络不上,他便直觉不对。对外联络终端都是加密且需要报备的,江遂没法打给连家其他人问情况,只能拨给江仁谦。江仁谦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问题,江遂耐心听完,直接问:“连奕为什么联系不上。”电话那端的江仁谦静了静,然后说:“连家的事我不清楚。”通话很快结束,江遂和江仁谦没什么可说,他要的只是江仁谦反常的话术——连家出事了,换句话说,是连奕出事了。指挥官摊摊手,说他也不知道,他们远在维卡,消息传不过来。晚上,江遂坐在宿舍行军床上,他的权限已经开到最高级——甚至动用了陆战队指挥官的战场紧急检索通道,在加密后台系统中依然没有查到连奕的消息。这太反常了!反常到让江遂心慌。耳边还想着轰隆隆的炸弹声,枪声,他没来由地烦躁不安,一脚踏进黑乎乎的洞口,越往里走越深不见底。他开了手电,面前是一点微弱光源。洞口深处好像有人在哭,他循着哭声,越靠近脚步越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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