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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校尉?”那张呈躬身说了声:
“将军勿躁。”
便将来往与那宋粲道来。
说是两人奉了那宋粲的将令前往草庐见之山郎中。然,行至半路,陆寅却停马道声:
“不好!”
见张呈问来,那陆寅跌手道:
“此事贼人做的精巧!”说罢,见那张呈愣神,便接着道:
“哥哥且想,既然灭门,为何不在杀人之时放火?”此话却是问的那张呈一愣,瞄眼看那陆寅,疑惑道:
“什么时候放火不都是一个烧麽?毁尸灭迹还分个时候?”陆寅听罢便是一个摆手,口中急急:
“不是那般做来!”而后,又接了道:
“这活人
;焚毙,与先杀后烧且是大有差池。纵那贼人作的周全,骗得过州官百姓,却也瞒不过仵作勘验。而贼人却留得些人冒充其家人……如此欲盖弥彰且是为何?”
张呈听罢刚想问这“欲盖弥彰”何意,却见陆寅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叫了声:
“不好!”喊罢,便圈了马望张呈道:
“此番看似马脚,实则请君入瓮也!”
张呈听罢也是一惊,道:
“怎的是个请君入瓮?”
见那陆寅低头且思且道:
“试想,将军乃医帅之后,其家宅心仁厚,乃世人皆知。将军为人守正,贼人算定此事将军断不可坐视。如若将军自去,或派人到场。但凡来人便是与那灭门焚尸有些瓜葛,便可做下伎俩或当场缉捕,或存留人证,或拷打酷求使其攀咬。将军虽贵为皇差,而贼人断不敢明为,此番只求断其臂膀,于无妄之灾加于其身,令将军首尾不能自顾,勉强自保而无心他顾……”
说罢,便是抬头望了那张呈缓缓道:
“然,续而徐图之……”
听那张呈讲来,着实的让那宋粲心惊胆颤,且是想起那禅师方才那句“若补则叫吃提子……”之言。
听罢,饶是一身的冷汗浸透衣衫。心道:呜呼,无妄之灾也!此等阴诡,实为卑劣之能事!仁慈心善,皆为其算计之中。大德大义,全为宵小得利之所用。然,只是自家疏忽,却让那校尉身犯险境!想罢一时间便是气愤难当,心下亦是个焦急。且刚要发作,却又听得那张呈说道:
“标下两人便做得商量,且分作两路。我自去草庐回禀郎中,陆寅便去等候官长……”
听至此,宋粲便又将那心稍稍的放下。忽又转念一想,心下又是一个大惊。
心道:陆寅何人也?怎识得如此阴诡的手段?便望那张呈问道:
“陆寅何人?你可曾知晓?”那张呈见宋粲问的急,便是唬得他慌忙躬身,结巴道:
“陆寅者,其父陆石,曾与标下外祖手下做过刑狱推官,乃世交……”
说起这陆寅,说来也是可怜。其父,曾在西路经略李持国手下做过一任刑狱推官。后迁官,任德州平原郡观察推官。说起此人,也是个将那《罗织经》、《研梅录》倒背如流。且又通晓那阴阳八卦,识得这梅花易数。提刑推案饶是一个神鬼的手段,万般掩饰也逃不过此人的法眼一瞥。
然此人却是个为人持正,生性执拗,因而不得上宪赏识。其父老年得独子,自然喜不自胜,因此子生于寅时,故名陆寅。此番本是大喜之事。却是一个夫人不寿,得一个难产丧命。饶是个母子福浅缘薄,终不能阳世见得一面。
说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且是不虚。那陆石刚刚丧妻不到一年,便因“命案误判”得罪了朝中权贵便被全家押往京都受审。一月不到便判下一个“罢官削职,流放岭南”。
牢狱之中,陆石便自己推得一卦:名中有石,倒是与那狱卒相伴而行,便合了一个“碎”字。自家又是姓“陆”且与“路”同音,且是得了一个“半途而碎”的大不祥的卦相来。
这陆石万般无望之下,便写了书信将那不满二岁的独子陆寅托孤与那诰命夫人。然却真真的应验了那自家算得的“碎”字。因年老体衰,经当不住路途辛苦,不到岭南便客死途中。
诰命夫人心善念其为父亲故旧,不忍见那陆寅年幼便被充作奴籍。见信便去了京城,托了关系花了大钱将他要了过来,并收作义子养于家中,好与膝下独子张呈做个兄弟。
倒是什么人什么命,一切强求不来。开蒙之时,便是请下了那城中知名的西席,上榜的贡生教授这两子孔孟之学。谁知那陆寅自幼便不看那《四书》、《五经》、《子经诗集》,却将其父留下的刑案断狱的书籍熟读一遍。
诰命夫人怕他再步其父后尘,便在城中给他捐了个厢军步军承节的武职于他过活,与那张呈也好有个照应。
听至此,那宋粲却也放了心来。两人正在叙话,忽闻外面济尘高声道:
“不知道长到此,老衲有失远迎。”
宋粲听闻,心下道:怎的这和尚处倒是热闹,且还来了个道士麽?转念一想,心道:便是那祸害也来了吗?
刚想起身,却见龟厌撞门而入,也不说话,进门便懒洋洋地倒在那蒲团之上。宋粲见其慵懒便心下不爽,便拿眼盯了看着他那泼皮懒散地模样。
张呈见此情景倒也识趣,望宋粲拜了一下便出去。那龟厌见宋粲目光不善,便回看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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