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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干什么?”陆晟初语速快,倒没有不耐烦和不悦,更多的是心急如焚,他坐车里,推开副驾驶的车门,低头仰眉,“先上车。”
他上午给姜存恩打电话,问他贴现的业务进展,姜存恩无精打采,说话吞字吞音,几乎都听不清。
时不时的抽气,和隐忍的哽咽,陆晟初听出不对劲,知道就算问,姜存恩也不会说。
所以着急结束分行那边工作赶回来,进办公室打眼一看,巴掌大的纱布块包着下巴,沁透着粉色的血条纹,估摸伤得不清。
车子停在医院楼下,陆晟初刚路上等红绿灯的工夫,提前打了招呼,领着他穿过门诊大厅,直接上了三楼。
医生拆掉姜存恩下颌的纱布,看到伤口哎哟一声,他和陆晟初还算熟,所以有话直说。
“伤口有点深,要缝针。”
姜存恩眼里倏然显露抗拒,他不吭声,不经意看向旁边的陆晟初。
陆晟初神情凝重,又气又急,他双手叉腰踱步靠近,低头看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缝吧。”陆晟初吓唬他,“找个下手重的,让他疼一次,不然不长记性。”
“......”
对面医生没见过他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模样,闻言轻笑一声,安排护士带姜存恩去做缝合前的准备工作。
陆晟初在诊室和熟人医生聊了几句,姜存恩跟护士先出去,他坐在缝针拆线的科室,微微抬着头,双手无助紧张地摁在大腿两侧。
缝针的医生温声安慰,姜存恩闭上眼睛,浓密睫毛颤动不止,感官在害怕中敏锐放大,接着他闻到那股让人安心的熟悉味道。
陆晟初进来,在不影响医生操作的情况下,温热双手固定住姜存恩的头,让他把伤口侧向外侧,方便缝合。
姜存恩耳朵贴着他肚子,随着呼吸暄软起伏,莫名的感到放松。
麻药作用下,姜存恩没什么感觉,伤口缝合后还是用纱布贴着,他坐车里,比来的时候略显活跃一些。
陆晟初手机响一路,他腾出手查看消息,又要分神注意路况,姜存恩小声提醒,“陆行,要不我来开吧?”
“安静坐着。”陆晟初关了手机,无奈瞥他一眼,“吃点东西吗?”
“不饿。”
“那夜里饿了的话,家里有东西吃吗?”
“有、有吧。”
“姜存恩,你真是好样的。”陆晟初事业一路亨通,居领导位置习惯了,训人张口就来,“这么深的伤口都敢胡来。”
“我没法请假。”姜存恩还想给自己找借口,“而且还有点工作要做,本来打算下班就去医院的。”
“那你今天工作完成了吗?”
“我...”姜存恩被噎住,“对不起,陆行。”
“不要说对不起。”陆晟初不是真要问责他没完成工作,只是不解他拿身体不当回事,“回去好好休息,实在不舒服,周一就在家多休一天。”
“不用,没事的。”
陆晟初熟门熟路,把车停在小区楼下,单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克制身体接触的情况下,抬手替他解开安全带。
“谢谢陆行。”
姜存恩犹豫半响,慢吞吞推开车门下去,他弯腰起身,陆晟初余光瞥见副驾驶座位落下一串金属反光。
他保持沉默,挪开视线。
刘兰珍白天给他发消息,问他伤口情况,又说和姜民已经回去,下次没什么要紧事,不会再一声招呼不打的就来。
昨晚的画面历历在目,就算现在屋里没人,姜存恩还是感觉胸口喘不上气。
他站在门口叹了口气,伸手往西裤口袋摸钥匙的时候,摸了个空。
走出医院的时候,姜存恩还摸了一下,当时明明就装在口袋里,现在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
姜存恩仔细回忆,不太确定是不是落在陆晟初车上了,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其实时间也不算晚。
思前想后,姜存恩拨通一个电话,对面很快接通,楼道回荡着姜存恩的声音。
“您好,我要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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