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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梁印星屈指,对着他的眼眶比划了个圈,“我觉得不是一点吧,你这黑眼圈,昨晚必然是熬通宵了。”江沅声微笑颔首:“嗯。”梁印星颓然地收回手,长叹一声:“又敷衍我,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我在半路接到方老电话,让我关照你,赶到东院你却跑没影了。”“而且我好倒霉。”梁印星敲了敲桌沿,“昨天去你住的酒店送完酒,返程却被撞了侧视镜,我下车想索赔,结果对方是个一米九的岛国人。”话音落,江沅声在那声“岛国人”里忽而抬头,眉心微澜:“是谁?”“我没敢问名字,看着很凶,而且对方直接付了钱就走人了。”梁印星幽怨地与他对视。江沅声若有所思:“一米九,岛国人……青年男性?”“对啊。”梁印星托住下巴,“脸上还带伤,似个街头混混,讲起华语挺特别,有一点威利语混关西味。”察觉江沅声神色微妙,梁印星随之一顿,问:“你认识他?”“也许。”江沅声垂下眼睫,“师兄,你和祝文师姐还在同居么?”话题转得太意外,梁印星怔然,祝文替他反问道:“小江,我看你神色,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江沅声沉吟须臾,屈指扣了扣桌沿:“无论如何,你们近期外出时,注意留心四周。”他这一句并未直接回答,意思却很明显,梁印星的玩笑神色散了大半,肃声问:“怎么回事,跟踪?谁在找你麻烦?”“普通学生很难惹麻烦。”祝文敏锐地听出端倪,“你和那位迟厄斯岛的chio先生,直到现在还有来往,是不是?”“不仅仅是来往。”江沅声抬眸对视,决定不再隐瞒,“chio与我在南洲重逢,他现在是我未婚夫。”“你疯了!”梁印星面色剧变,“江沅声,你忘了他对你做过什么?”“当然没忘。”江沅声微扬唇角,“携恩索报控制我,剥夺我自由长达两年,毁了我半只手,导致我症状加重,这些我都记得。”“梁师兄,您和师姐当年救过我,我很感激。”江沅声往后靠,姿态半倚,“但是很抱歉,我与chio渊源太深,这次确实是我刻意诱导他。”“你……”梁印星霎时气结,站在原地动作失措,转头望向祝文。祝文思索片刻,问:“所以跟踪这件事,和chio有关么?”“有一半。”江沅声歪头,轻声解释,“那名岛国人多半是松川智也,他曾因纠缠我而被chio报复,现在追过来,猜测是在伺机反咬。”“报警。”梁印星蹙起眉,“我现在就报警,你绝不能再出事,否……”“哟,都到了啊。”梁印星话音被掐断,门外传来一道苍老的男声,笑着问:“路上耽搁了好些时间,看见你们三个并肩坐,真是难得。”屋内三人瞬间收敛神色,一齐站起来,循声望去。入门处映着灯景,年近古稀的老人拄着根黑木长杖,也不让经理搀扶,径直向里走。“沈老师。”江沅声起身去迎,为来人拉开座椅,“您赶路辛苦,请坐。”“我们小沅好客气,莫非是太久不见生疏了。”沈秉文整理衣襟,示意三人落座,“怎么,你和印星在各自走极端啊。”“啊?又是我?”梁印星被移开了注意,脸上扯起委屈的假哭相,抱怨道,“老师好偏心,我哪有走极端,分明我对您也很礼貌。”话题转移,三人心照不宣地没再聊原话,有意让沈秉文开心。祝文从经理手中接过菜单,淡笑着道:“你礼貌?那可不算,差不多三分钟前,你还在偷偷说老师坏话。”“是么?”沈秉文挑起眉梢,朗声大笑:“不如让小沅来说,你师兄说了哪些坏话,我看着罚他。”江沅声弯眸,温声答:“您让我来讲,岂不是便宜师兄?”“哎!”梁印星慌乱地否认,自证清白。四人一时间说笑起来,不多时有服务生推车上菜,餐车上甜口菜居多,凤眼莲蓉酥的右边,摆着温烫过青瓷坛的高粱酒。霎时如鱼见水,沈秉文兴致盎然,拂了旁人帮助,坚决要自斟自饮,一边喟赞道:“我就知道,小沅最有心,次次不忘带上酒。”梁印星眨眼附和:“是啊,老师您让我沾些光,我也想尝尝呢。”“三个都该喝。”沈秉文笑得慈和,“长大了,小沅也长大了。”于是那贺寿的佳酿分入瓷盅,借着多年分离的遗憾,各自喝空了几杯。因为度数偏高,寿宴结束后,都露出醉意。撤了桌,祝文观察到沈秉文显露倦色,率先起身去找代驾。梁印星意犹未尽,嚷嚷着要去打台球,被江沅声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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