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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自己的大儿媳和二儿媳,汉堂默不作声了,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说,五弟,你以后啊,都和县里攀上亲戚了,了不得,了不得。”合堂还不忘拿汉堂开涮:“这以后到了县里,两个亲家母,还不都得请你吃饭吗?”
“就是,就是。”其他几个兄弟也相互打趣。
见几个哥哥嬉皮笑脸,汉堂又吸了吸,自己的旱烟锅子:“你们啊,甭拿我打哈哈了,老大家的儿媳妇,我还算满意。可老二家呢,文信的媳妇自打嫁过来,都有两年了吧,你看看,人家是想留在这,跟着文信,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吗?我看啊,闹不好,她刘春兰,早晚得走。”
汉堂说出了自己的痛处,几个哥哥也都跟着揪心,周堂道:“我也看出来了,那刘春兰,是不打算,给文信生孩子了。”
“哼。”合堂道:“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当初干的是什么事?人家春兰那个闺女,我也见过几次,人家跟咱们家,就不是一类人,跟文信就尿不到一个壶里。我估摸着,刘春兰是有别的打算,要不然,不可能结婚两年了,还没生孩子,估计啊,文信到现在,碰都没有碰过刘春兰。”
“那也不一定,文信在军粮城那边打工,一年到头,总共也回不了几次家,生孩子,咋生?睡在一个炕上的机会,不是少吗?”清堂道。
“我说,老四,现在咱们几个兄弟,就数你的命好。家里不光有文珍给你撑场面,外面又有文春文晨给你助威,还都给你生了孙子,你如今啊,真是儿孙满堂,就数你孩子多,孙子多,你可真是威风凛凛呐。”合堂道:“我家文凯,这个小王八蛋,婚是结了,如今我那儿媳妇,肚子还没起来,我也正愁着呢。”
如今,周堂家的文焕,生了孩子,合堂家的文凯,还没有生孩子,勤堂家的文彬,也生了孩子,清堂家的文春,文珍,文晨,也都纷纷结了婚,早已各自生了孩子。至于汉堂家的老大文店,也结婚生了孩子,不光给自己生了孙女,还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取名国民,二儿子取名国喜。
但汉堂最惦记的,还是文信,文信如今结婚两年了,依旧没有生孩子,虽说自己把文信,过继给了会堂大哥,但文信归根到底,还是他汉堂的亲儿子,文信身上还是,流淌着他刘汉堂的血,只要文信过的不好,汉堂就觉得不踏实。
“老四,回头文春文晨回来,你问问,他们哥俩,和文信每天待在一起,文信和春兰的事,他们肯定都知道,打听打听,这文信和春兰,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堂对清堂道。
“大哥,我听文春他们说过。”清堂道:“听文信那意思是,春兰和文信说,等他在天津扎下根,到时候把春兰也接过去,一起去天津那边,奔个生计。春兰盼着这一天呢,等去了天津,就真心实意的,跟文信过日子,其实,人家春兰的言外之意,只要文信一天,不在天津落下脚来,人家春兰就一天,不认这门亲事,更别说生孩子了。”
“这算怎么档子事?”合堂道:“这天底下,还真奇了怪了,她刘春兰是想这样,给文信压力吗?让文信好好在天津那边混,等混好了,我跟你过日子,生孩子,要是混不好,我脚底下抹油,就溜了?这算什么事啊?还给自己留个后手呢?”
“我看不见得。”勤堂道:“春兰是个读书人,文化人,人家嫁给文信,心里自然,一百个不乐意,但是文信如果真能,落天津那边,春兰也算是有盼头了。现在,文信能不能留在天津那边,能不能把春兰也接过去,成为了春兰最大的盼头了。也就是这点盼头,人家春兰才愿意,继续在咱这个村里待着。要不然,人家可能早就离婚,走了,再说了,人家不是早就说过,要跟文信离婚吗?只是春兰的爹娘不同意,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悔婚的事,不是人家读书人家的做派。”
勤堂的话,正说中了要害,如今刘春兰,就是这么想的。其他几个兄弟,也都觉得说的有道理,各自点了点头,汉堂看着清堂:“四哥,文信能不能,留在天津军粮城那边啊?一直说着给春兰也在那边,找个活干,把春兰接过去,这都两年了,怎么还没动静呢?你问问你家文春文晨,他们在那边,到底怎么样啊?”
看着汉堂一副着急的样子,清堂不得不道出实情:“五弟,我跟你撂底吧,没戏。”
“没戏?”几个兄弟,都纷纷凑了过来:“这话啥意思?”
“你们以为,在天津那边,落家这么容易?”清堂道:“实话跟你们说吧,天津水上公园,早就修完了。文信和文晨,还有文春他们,现在也是这打打零工,那打打零工,将就着在那边混着,他们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你还指着文信,把春兰也弄过去?”
“那你家那大儿媳妇呢?在那边不说,也有活干吗?”周堂问。
“大哥,你们不了解外面的事,有些话,不能跟你们说,这是文春告诉我的,要不是我逼着问,为什么还不想办法,把春兰也给弄过去,文春这孩子,也不会跟我说的。没那么容易,要是哥几个,都在那边混不下去了,早晚还都得回来。还得回咱这村里
;,种这个地,当这个庄稼汉。”
“完了,要真是到了那时候,那春兰肯定和文信离婚的。”汉堂大失所望,儿子的婚姻,怎么就这么难,这么不幸呢。
合堂叹了口气:“可怜春兰这孩子了,现在心里,还充满着希望,等着文信来接自己,去天津呢,人家这闺女,现在活着,就是盼着自己,去天津的那。,照你们这么说,等哪天,文信要是真的混不下去了,回来了,那春兰这孩子,可是一点念想也没有了。”
勤堂点了点头:“希望越大,往往失望就越大啊。我看,我们得到时候,给会堂大哥提个醒,他提醒提醒春兰,别抱那么大的希望,让她心里,有个预期,省的到时候想的太好,一下子摔倒地上。这闺女,我看她不一定能接受的了。”
“别到时候,再想不开,弄出个好歹来。”合堂道:“春兰这孩子,我看心思重着呢,人家是读书人,文化人,爱认死理,当初咱们把人家骗过来,又给人许诺去天津,许诺文信有好的前程,别忙乎了半天,人家闺女空想了半天,到头来,发现是白日做梦。哼,这文化人一旦认定了死理,就容易想不开,到时候,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会堂的话,让大家的心,都咯噔了一下,尤其是汉堂,他不禁想起了,春兰自从嫁过来,这两年多的变化,始终是沉默寡言,不说不笑,照这样下去,别到时候,真的出什么事。
事实的结果,总是让人料想的到,也料想不到。大家没有料想到的,是海兴县政府,最终没有设在小山公社,而是后来,设在了苏集公社,大梨园村,又靠近和归属于苏集公社。从大梨园村到县城,只有几公里的路,近的很。
大家料想到的,是文信在天津,真的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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