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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妙橙连连摇头。
她又心生好奇,打探道:“说起来,债主到底是谁啊?姓赵的女君,还这么有钱,我没听说过。”
秋杨睨她一眼,揪住吕妙橙的耳朵:“不该知道的事儿别瞎打听,也别去满大街地问!”
“疼疼疼!……这你都知道,你跟踪我?”
“少套话,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当务之急是……”秋杨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是还债。”
吕妙橙妥协:“好,我明白啦,你就松手吧,下个月再来!”
“下个月我晚些来。”
“怎么,你还有别的债要讨……别别别掐了,疼!我不问了!”
如秋杨所言,下个月她来的很迟,吕妙橙坐在门口等到月上树梢才见一身黑衣的秋杨赶来。她都犯困了,伸着懒腰往院里走,忽然被秋杨拦住。
“跟我去个地方。”
秋杨递过来一套夜行衣。
深夜丑时,万籁俱寂。
草芥镇没有宵禁,即便如此,街面上也见不到一个人影了。吕妙橙海从未见过昏暗沉寂的市集,不由得驻足,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看,快跟上。”
“秋姐姐,”吕妙橙问,“咱这是要去哪儿?天都黑了,难不成,你今天打人想换个场景?”
秋杨给她后脑不轻不重地来了一下:“少胡说,你这张嘴是跟谁学的?”
“我娘啊,你认识她吗?”
“当然认识。她不是……欠了赵女君钱吗。”
吕妙橙难得和她闲聊,趁机追问:“说说呗,我娘怎么欠了这么多?是给爹的彩礼吗?”
“哈?”秋杨诧异地应了一声,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抓起吕妙橙的手腕往前走。
二人拉拉扯扯来到深巷里的一户人家门口,秋杨敲门,吕妙橙好奇地看了一圈,发现这条狭窄的小巷里只住了这一户姓洪的人家,巷子里堆着不少杂物,脏污不堪。
门开了,是一个面貌凶悍的女人,年纪看着比秋杨还大,两鬓斑白,可体格也比秋杨壮,不动如山。
她那双眼黑得可怕,仿佛一口深井。
吕妙橙记得这双眼睛。草芥镇上唯一的行刑人,也就是大家口中的刽子手,据说已经干了大半辈子,有人说她杀业过重,魂魄早就被冤魂啃食光了,所以眼睛异常黑。
“这就是你带过来的新人?”
秋杨点头,那女人便将两人带进院中。
进了院子见到的景象更是令吕妙橙吃惊:满院子堆叠的杂物柴堆,角落里倚着一把鬼头刀,锃亮地闪着寒光,在一众凌乱中显得尤为刺眼。
老行刑人道:“你觉得这刀如何?”
“渗人。”
的确如此。几十年来,小镇上的处刑都是由它完成,那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
“你觉得我如何?”
吕妙橙抬眼看她。那双黑色的眼珠里什么也没有,不可久视,不可名状。
“你也渗人。”
老行刑人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只移开视线问道:“那你还敢来学?”
“学?”吕妙橙愣住,“我来学什么?学砍头……秋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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