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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的钱包。”他说完这话便走,沈执冲了出去,被保镖团团围下。隔着一堵人墙,沈执喊住了他的名字。何川沉默着转身同他对视,沈执咬牙切齿地说:“你究竟什么意思?”何川摇了摇头:“没什么。没有对你母亲不敬的意思。”“你知道什么?——关于我母亲。”“我一无所知。”何川甩下这五个字便低头离去,再也没有回头。秘辛从那天过后,这个家的气氛便焦灼不已。封燃想走,但苦于没有门路,而沈执急于查清什么事情,平均每天打二十多个电话。关系陷入白热,交流夹枪带棒。尤其是封燃,说话噎不死人不罢休,沈执大多沉默,偶尔语出惊人,气得封燃在屋里乱窜。终于沈执在某一天的早上,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封燃醒来后找遍了屋子都没发现一点他的踪迹。他气急败坏地闯入画室,面对那些昂贵的颜料和限量版画笔画刀,最终还是没下手。沈执走得很急,连画室都忘记了锁。像是被连人带衣服转移出去的。刚装修好的客厅一股甲醛味儿,沈执买回十几盆绿萝,封燃在一片葱茏的绿色中拆开成箱成箱的酒,一瓶瓶倒入口中。崭新的150英寸电视播放着一篮球赛,一颗球在场上飞来飞去,解说的舌头都快打结。这位的挡拆太精彩了,那位突进去扣杀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熟悉的谁谁又主导了比赛。观众席热闹非凡,欢呼声在客厅里回荡。封燃昏天黑地喝酒,将那几箱酒几乎全部喝光,空酒瓶堆成了山。最后拆开的是一箱干红,起瓶器刚拔出软木塞,胃里突然一阵翻涌,他忍着跑上卫生间才吐。沈执还是没回来。他不是没问保镖,但那些人一言不发,像聋了一样。封燃倒在卫生间地板上,闭着眼睛,耳边嗡鸣不止。他有种不好的猜测——沈父出事了。沈执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父亲刚刚脱离危险期,还不能进病房探视。他隔着icu的玻璃往内看,一个月不见,床上的男人瘦削了很多,双眼紧闭,脸上泛着灰土的颜色,淡淡的死意笼罩着周身,除了连接着他身体的机器能够实时证明他还在呼吸、心脏还在跳动,整个人没有一点活着的迹象。女人在一边抽泣不止。沈执说:“医生还说什么?”“说大概撑不过一年。可以准备事情了。”“好,我会让沈渊去准备。您可以和他对接。”“……他究竟是不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阿姨,我有事要查。”沈执微笑着说,“再说,他一定不会想让我操办他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沈执想要离开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回来,问:“遗嘱呢,立了么?”女人迟疑了片刻后说:“遗嘱可能已经立过,在很久之前,不是纸质的,当时有三方在场,具有法律效力。你不知道?”沈执点头说:“我知道了。”不需要求证,他早知道在父亲的安排里,那些钱将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从医院大楼出来时向外望,那些保镖仍然“蹲守”在医院的大门,沈执摘下手腕的定位器——一只轻巧却结实的手链,轻轻放在门前的石头花圃上。为他戴上它的保镖是新人,不知道他是解绳结和撬锁的高手。那些在他家干了多年的保镖都会避开这个问题。他在医院的小径散步,走了一圈又一圈,那些人依然没有离开,他心一横,从高墙上翻过去,摔在一片空地上,弄脏了头发和衣衫,他拍了拍衣上灰尘,在街头打了辆车。轿车飞驰而过,停在熟悉的银铺子面前,屋门紧闭,门口安装着厚厚的门帘,沈执耐心地敲门,又侧耳倾听,确认有人在,直接喊何川的名字。有人开门,沈执一抬眼,面前的人不是何川,而是一个比他大些的男人,时间沧桑遮盖不住他眉目的俊俏,和何川有分相似,以为是他的哥哥,沈执便客气了几分:“您是何川的家人?请问他在哪,我找他有事。”“你好,我是他爸爸,”男人细细打量沈执,促狭中有些吃惊,“进来坐吧。”沈执紧了紧拳头,眉心微微一蹙。不怪他认错,男人实在长了一张不符合年纪的脸,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随男人进屋,室内的银饰品已经清空了大半,杂物满地堆积,狭小房间显得空荡,桌子和窗台落了一层灰,看样子很久都没人打扫。男人坐下来,露出一个笑脸,温柔地望着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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