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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还凝在通天藤的新叶上时,林梦冉已站在芜园外的竹篱笆旁。他指尖捏着片刚摘的清心草,草叶上的凉意顺着指缝漫上来,倒比山涧的溪水更能压下心头的躁动。
昨夜执法堂的马蹄声在山道上碾过三道辙痕时,他正在藏经阁抄录《神农百草图谱》。墨汁在竹简上晕开的刹那,窗外的风突然卷来缕赤藤燃烧的气息——那是沈青芜惯用的护符燃尽的味道。他握着狼毫的手猛地收紧,竹笔在空白处划出道歪斜的墨线,像极了三年前在芜园初见她时,她灵木杖上崩开的裂纹。
“林师兄又来送新采的还魂草?”药圃里传来小师妹的笑声。林梦冉回过神,见抄录药经的少女正踮着脚朝他招手,竹篮里的晨露晃出细碎的光。他忙将清心草塞进袖袋,把背上的药篓卸下来:“后山崖壁新冒了几株紫叶还魂草,沈师妹说这种入药效果更好。”
话一出口便觉不妥。“沈师妹”三个字在舌尖打转时,他眼角的余光正落在老槐树下的身影上。沈青芜正低头听阿尘说话,灵木杖斜斜倚在肩头,暖玉杖头被晨光浸得透亮,连她垂在胸前的丝都像裹了层金粉。三年前她刚接管芜园时,头还只到肩头,如今已能在脑后松松挽个髻,用根赤藤木簪固定着——那木簪还是他去年在山涧寻的老藤,亲手削了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却让秦越代为转交,只说是“护园阵需用的法器”。
“林师兄怎的站在篱笆外?”沈青芜的声音突然飘过来,像山风拂过挂在檐下的铜铃。林梦冉慌忙低头去解药篓的绳结,指尖却在打结处顿了顿——那绳结是他昨夜特意编的同心结,此刻被晨露浸得潮,倒像是他此刻的心跳,又沉又乱。
“刚采的草沾了晨露,怕带进园里惊了幼苗。”他尽量让语气听着寻常,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着她的脚步。她走过来时带起阵药香,清心草混着丹炉里的烟火气,是芜园独有的味道。去年冬天她染了风寒,秦越守在丹房三天三夜,他就在藏经阁的窗台上摆了盆晒干的清心草,夜里翻书时总闻着那味道,倒像是守在她的药炉边。
“紫叶还魂草能固灵力,正好给阿尘炼护心丹。”沈青芜弯腰从篓里拈起株草,指尖触到草叶时,林梦冉忽然想起她第一次教弟子辨识药草的模样。那时她站在老槐树下,手里举着株刚芽的通天藤,声音轻得像怕吹伤嫩芽,却把每种药性说得清清楚楚。有个小弟子问“为何通天藤要绕着木架长”,她笑了笑说“因为草木也知道,靠着同伴才能长得更高”,那时她眼里的光,比他在玄天道宗见过的任何法器都亮。
“执法堂的人今早又在山下徘徊。”秦越不知何时走过来,手里的《百草秘录》卷着边,显然是刚从树洞取出来的。林梦冉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看向山道方向——那里的浓雾比昨日更沉,隐约能看见玄天道宗的法旗在雾里晃动。他昨夜在藏经阁查到份旧档,说云鹤真人十年前曾在忘川秘境布过阵,而执法堂最近频繁调动弟子,怕是在找秘境的入口。
“护园阵能挡得住。”沈青芜将还魂草递给旁边的弟子,灵木杖在地面轻轻敲了敲。老槐树的叶子突然簌簌作响,落下几片带着金光的叶瓣,正好落在阿尘的桃木杖上。那孩子欢呼着举起木杖,杖尾的鹿皮囊晃出颗野果,滚到沈青芜脚边——林梦冉认得,那是去年深秋他陪阿尘在后山摘的,孩子说“要留给沈师父安神”,回来的路上却偷偷告诉他“林师兄,你看沈师父总皱眉,是不是不开心?”
他那时蹲下来,替阿尘擦掉脸上的泥灰,心里像被野果的涩味浸着。他比谁都清楚沈青芜的担子有多沉:云鹤真人失踪后,整个神农宗的非议都压在她身上;执法堂三天两头来寻衅,说她私藏叛逃长老;连药圃里的通天藤,都要靠她以自身灵力催生。可每次他想说“我来帮你”,话到嘴边都变成“这株药草该除虫了”“护园阵的阵眼该加固了”,像个只会围着药圃打转的药童,连句像样的关心都不敢说。
“林师兄今日不回玄天道宗?”秦越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林梦冉抬头,见沈青芜正望着他,眼里带着几分疑惑。他慌忙别开视线,假装整理药篓里的杂草:“师父让我多留几日,说是玄天道宗新得的《炼药要诀》,想抄份给芜园存档。”
这话半真半假。玄天道宗的长老确实让他来“监视”沈青芜,说她与云鹤真人的失踪脱不了干系。可他昨夜把那本《炼药要诀》塞进藏经阁的暗格时,心里想的却是沈青芜上次说“炼药时总把握不好火候”。他甚至在扉页上偷偷画了张火候示意图,用朱砂标了最关键的三个节点——那是他观察她炼丹三个月,才摸透的她独有的习惯。
“那正好,阿尘的桃木杖总在御器时偏斜,林师兄能不能指点几句?”沈青芜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林梦冉猛地抬头,撞进她清亮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老槐树的影子,映着药圃的晨光,甚至映着他此刻慌乱的神情。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宗门大比上,她作为神农宗最年轻的弟子,却敢直面玄天道宗的长老,说“草木有灵,不该沦为争权的法器”,那时她眼里的坚定,让他握着长剑的手都松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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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太懂御器术。”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明明是玄天道宗最年轻的御剑长老,却在她面前谎称不懂法器。阿尘却已经举着桃木杖跑过来,小脸上满是期待:“林师兄上次教我转木杖的法子,我已经学会了!你看——”
桃木杖在孩子掌心转得飞快,杖尾的赤藤花随着动作颤动,与沈青芜的灵木杖产生了微妙的共鸣。林梦冉望着那两株相呼应的木杖,忽然想起神农宗的古籍里说,赤藤与桃木同属阳木,若使用者心意相通,便能产生灵力共鸣。他喉结动了动,想说“这孩子的灵力与你很像”,却听见秦越在旁边轻笑:“林师兄怕是忘了,去年你帮阿尘修木杖时,可是把玄天道宗的御器心法都讲了个遍。”
沈青芜的目光又落过来,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林梦冉的耳尖瞬间烫,忙转身去收拾药篓:“我去把还魂草晾上,免得蔫了。”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向晒药场,身后传来阿尘的笑声,还有沈青芜叮嘱弟子“别让草叶沾了灰”的声音,那些细碎的声响像暖炉里的火星,烫得他心口颤。
晒药场的竹架上晾着刚采的软骨草,青黑色的叶片在风里翻动。林梦冉伸手抚过草叶,指尖触到处细小的齿痕——那是阿尘昨天帮忙晾晒时不小心咬的,孩子说“想尝尝这草是不是真的像秦越师兄说的那样苦”。他忽然想起昨夜在执法堂的密信里看到的话:“软骨草可制散灵毒,此毒对神农宗弟子尤为有效”
指节猛地攥紧,软骨草的叶片被捏得粉碎,青黑色的汁液沾在掌心,带着股腥气。他抬头望向山道尽头的浓雾,那里不仅有执法堂的人马,还有玄天道宗长老的野心——他们想用软骨草削弱神农宗的灵力,再借着云鹤真人失踪的由头,彻底吞并芜园这片灵地。而他,这个身负监视任务的玄天道宗弟子,却在这里守着她的药圃,替她晾晒可能用来害她的毒草。
“林师兄?”沈青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梦冉慌忙将掌心的草屑擦掉,转身时看见她手里拿着个小瓷瓶:“这是用通天藤花蜜做的药膏,治草叶割伤很有效。”她走过来,将瓷瓶塞进他手里,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掌心,像道微弱的电流,顺着手臂窜进心口。
“多谢沈师妹。”他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瓷瓶里的花蜜香混着她的药香,让他想起去年暴雨冲垮药圃篱笆时,两人一起在泥里扶幼苗的场景。那时她的裙摆沾满泥浆,却笑得比通天藤的花还亮,说“你看这些草,被冲成这样还想着往上长”。他当时只觉得这女子傻气,如今却明白,她守的哪里是药圃,分明是神农宗最后的根。
“执法堂的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沈青芜忽然望着山道说,灵木杖在地面划出个浅痕,“我昨夜查阅古籍,说云鹤师父曾在忘川秘境留下后手,或许”
“忘川秘境?”林梦冉猛地抬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玄天道宗的长老们找的就是这个地方。传说秘境里有面“镜花水月”,能照出人心最深处的执念,而云鹤真人失踪前,曾在秘境布下能逆转灵力的大阵——那正是执法堂梦寐以求的东西。
“林师兄知道这处秘境?”沈青芜的眼里闪过丝讶异。林梦冉喉结滚动,指尖在瓷瓶上捏出道浅痕。他该告诉她真相吗?告诉她玄天道宗的人早已在秘境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她自投罗网?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说那秘境凶险,需得结伴而行。”
沈青芜笑了笑,灵木杖轻轻敲了敲他脚边的地面:“林师兄若不嫌弃,不如与我同去?”
风突然停了,晒药场的软骨草叶不再翻动,连远处通天藤的卷须都静止在半空。林梦冉望着她眼里的信任,掌心的瓷瓶烫得惊人。他知道这是陷阱,是玄天道宗设下的圈套,可当她说出“与我同去”四个字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理智——就像三年前在宗门大比上,他明明该按长老的吩咐废掉她的灵根,却在长剑出鞘的瞬间,故意偏了半寸。
“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
沈青芜的笑容在晨光里绽开,比通天藤的花还要明亮。她转身招呼弟子们准备行囊,灵木杖在地面划出阵纹,护园阵的金光顺着纹路蔓延,将整个芜园裹在其中。林梦冉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摸到袖袋里那张被揉皱的密信——那是执法堂今早送来的,上面只有一行字:“忘川秘境开启之日,便是神农宗覆灭之时。”
他缓缓将密信掏出,趁着沈青芜转身的瞬间,将其塞进晒药场的火堆里。纸页在火焰中蜷曲成灰,那些阴谋与算计,连同他不敢言说的心事,都化作缕青烟,消散在芜园的晨光里。
远处的山道上,浓雾忽然翻滚起来,隐约有法铃的声音穿透云层。林梦冉握紧了掌心的瓷瓶,看着沈青芜将灵木杖背上肩头,看着阿尘抱着桃木杖跑来跑去,看着秦越将《百草秘录》塞进她的行囊。他知道自己做了个危险的决定,一个可能让他身败名裂、甚至万劫不复的决定。
但当沈青芜回头朝他招手时,他忽然觉得,或许有些陷阱,值得纵身一跃。
山道的浓雾里,一面玄天道宗的法旗悄然升起,旗面上的仙鹤图案在雾中若隐若现,像只窥伺的眼睛。而林梦冉跟着沈青芜走出芜园的那一刻,袖袋里的清心草突然散出冷意,像是在提醒他——有些心事,终究会在秘境的镜花水月里,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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