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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过去,他们未曾再见过一面。“好。”陆明慎应下。几人朝勤王府走去。勤王府还是旧时模样,只是如今连外面都种满了花。沈秋晚稍作犹豫,上前叩响大门。门房出来个人:“请问你们是?”“你告诉勤王……”沈秋晚一顿,“他表妹来了。”-见到沈秋晚的第一面,陆明诚还未张口,眼泪便先落下来。明明年近半百,却哭得像个孩子般,泣不成声。陆明诚哽咽:“表妹……”他以为再也见不到表妹了。“三表兄,你哭什么?”沈秋晚眼眶微微酸涩。“我、我……”陆明诚忍不住抽泣,“见着表妹,我太高兴了。”“高兴就高兴,哭什么?”沈秋晚从身后抱出一个瓷罐,不由分说塞入陆明诚手中。陆明诚投去不解目光,询问:“表妹,这是?”沈秋晚解释:“良太嫔。”陆明诚抱着瓷罐的手颤抖,差点把瓷罐扔出去:“什么?”沈秋晚重复一遍:“良太嫔的骨灰。”陆明诚震惊:“母妃……被烧成灰了?”沈秋晚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这是良太嫔生前留下的。”陆明诚接过书,哆哆嗦嗦翻开封面,只见第一页上是豪放潇洒的一行字:来年花开时,再赴春好处。“来年花开时,再赴春好处?”陆明诚小声念出这行字。沈秋晚颔首:“继续往下看吧。”这本书的第二页,字迹更是龙飞凤舞,陆明诚却能从其细节中分辨出这的确是良太嫔的笔迹。这一页写的是:明诚的封地,会是什么样子?第三页:好想去江南。陆明诚指尖颤抖,越翻越快。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江南的春光,再也不能看到了。我要去赎罪。如果可以,多希望能被烧成一把灰,撒入江南的小河中。“表妹,多谢。”陆明诚合上书,眼眶通红,他抱紧了怀中瓷罐。沈秋晚看向蔚蓝的天空,眼底释然。往事如烟,活着的人,要向前看。过去的人,就永远留在过去,当下即是最好。“三表嫂呢?”沈秋晚环视四周,寻找起来。陆明诚摇头:“没有。”沈秋晚惊讶:“没有?”“这么多年我一直未曾娶妻。”陆明诚继续解释,“不必自责,与你、与四弟都无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母妃以为自己满身罪孽,他又何尝不是?这辈子,他注定不能成为一个好儿子、一个好丈夫、一个好兄长。所以陆明诚决定,那就尽力成为一个好的人。陆明诚语气突然轻快起来:“表妹,四弟,你们跟我来。”说罢,陆明诚小心翼翼抱着瓷罐往外走。沈秋晚和陆明慎紧跟在他身后。几人行至一处育幼堂后,停了下来。陆明诚率先走了进去。“爹爹!”“陆爹爹!”孩子们见到陆明诚,不约而同停下手中动作,兴高采烈围了上来,不住欢呼着。陆明诚发自内心地笑:“都过来,我给你们介绍。”孩子们听话在陆明诚身后站成一排,却按捺不住好奇的天性,身子微微前倾,偷偷打量着沈秋晚一行人。陆明诚先走到沈秋晚身边:“这是我的表妹,沈秋晚。”孩子们欢呼:“好漂亮!”“晚姨姨!”陆明诚抿抿唇,继续介绍:“陆明慎,我的四弟。”孩子们继续欢呼:“四叔!”有个小姑娘忍不住问:“四叔和晚姨姨怎么还牵着手?”四周立马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有个高个小男孩解释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他们这叫夫妻!只有夫妻才可以这么亲密!”“哇,你懂得可真多。”周围小孩立马崇拜看过去。小男孩挺着胸,抿着嘴笑。小姑娘面色纠结:“那到底该叫晚姨姨,还是四婶呢?”陆明慎哑然失笑,凌厉的五官柔和下来。他上前几步,弯下腰,半蹲在小姑娘面前。“叫什么都行。”他眼底闪过一丝怀念。时间过得可真快,不久前,盈盈也是个这么大的小娃娃,没想到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小姑娘咧开嘴嘿嘿一笑:“晚姨姨,晚姨姨好听。”她又跑到陆明诚身旁问:“爹爹,那四叔和晚姨姨也像您一样,拥有很多孩子吗?”陆明诚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摇头。他伸出一根手指:“你四叔和晚姨姨只有一个女儿。”小姑娘的眼神瞬间黯淡不少:“那、那四叔和晚姨姨会不会很孤独?”陆明慎和沈秋晚异口同声:“不会。”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小姑娘也跟着笑起来,笑了会,她又看向陆明诚:“那爹爹的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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