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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门外,知道他是害怕我走了之后,他们拦不住贝尔摩德,干脆让我把人带走避避风头。我问身后的宫野志保:“你愿意跟我走吗?”宫野志保没松手,也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于是我就带着宫野志保坐车回了东京。到了安全屋,我简单把宫野志保安顿下来,她早已因为一直紧绷着神经而疲惫不堪,洗漱完刚躺在客房的床上便睡着了。我嘱咐黑泽阵照顾好她,转身出门去东京的地下基地找君度。我坐到吧台前面的高脚凳上,看了眼酒单,随意地向酒保要了杯排在最前面的马提尼。酒保应了一声,转身从后面的架子上取下酒瓶,开始调酒。我双手撑着下巴支在吧台台面上,懒懒地看着酒保冰杯、熏杯、粉边、量酒摇壶、最后呈上调好的鸡尾酒。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花哨的手法——别的不说,就这调酒的水平已经算得上是行业里的佼佼者。不过想想也是,能进到组织里的,哪个没有两把刷子呢?不过他平时调酒没今天这么多花活——虽然他平日里的调酒动作也很精娴,不过更多是一种简洁的美感,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而今天他几乎像是在炫技,就一杯普通的鸡尾酒,花活一个接一个,差点没把雪克杯给摇到天花板上。虽然对他今天的变化有些疑惑,但我也只是安静地支着桌子欣赏,并没有对此多想——可能他今天特别闲?或是想尝试一下新的调酒风格?——总不可能是特地表演给我看的吧?我有些好笑地想。现在是下午两点,酒吧里除了酒保和我以外空无一人。这个时间点组织成员们基本上不是在补觉就是在出任务,鲜有人到这里来喝酒——一般来说这里从晚上到凌晨最热闹。那个时候主要是完成任务的行动组成员会过来喝一杯聊以放松,有些时候情报组的也会过来——有些是为了趁机交易,有些是为了打探情报。通常情况下他们只喝一杯就走,但当有些时候正好遇上看对眼的人,就会坐在那里开始拼酒——通常最后两个人都醉的神志不清,然后被酒保或是认识的人拖到基地的宿舍里。很多人就是这么熟悉起来的。所以基本上每个成员都在基地里有自己的房间——作为喝醉了之后的临时落脚地或是任务之前的准备室。相比于说酒吧只是一个喝酒的地方,不如说它是组织内一个大型非官方的信息人脉交流场所,约架约酒,打听消息,行动集合,放松八卦基本上都是以这个地方作为聚集地。不过虽然成员来来往往,但这里总有几个常驻选手——比如说每天晚上九点一定准时会出现并点一杯标准伏特加的卡慕,或者时常在凌晨出没神神秘秘披个黑披风伺机套话的轩尼诗,亦或是每周五晚都会带一打自己珍藏的好酒过来一起分享的阿夸维特,还有……君度。如果说前面三位是因为有着固定出没规律而被划分为常驻人员,那么君度就是因为除了睡觉以外,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泡在了酒吧里。虽然下午两点确实不是个好时间,但清淡到连君度也不在,这未免有点奇怪了。我不打算坐在这里慢慢等——天知道宫野志保什么时候会醒来——在喝完酒后便向酒保打个招呼告辞,走出酒吧前往君度的房间。和其他人在外面有数个自己的安全屋,基地房间只是作为临时落脚地不同,君度平时起居就是在基地分配给他的房间内。除了偶尔借着任务的名义出趟远门搜罗好酒,他等闲不踏出基地一步。有一次和他约酒,我随意地说起了“狡兔三窟”这个概念,调笑他只有这么一个窝,回头被仇人找上门都没有多余的地方加以周旋调度。他当时已然是有些醉了,脸颊两边飞起一点红霞,听完了我的话,他不屑地笑了一声:“仇人?不,我没有这种东西。”我才不相信他的话,认定了他是喝醉酒了在吹牛:“干这行的哪有不结仇的——你可别告诉我说你是个大善人,从未和别人有过仇怨。”要真是这样,我就要怀疑一下他之前行动组组长的位置究竟是怎么坐上去的了。他放下手中的血腥凯撒,慢慢地说:“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从不会留对我表露出仇视态度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既然做了坏事,灭口就灭干净点,别给自己留下后患。”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很奇异,不像是通常撂狠话时会带有的狠意,而更像是一种嘲讽,又带着些许快意,但最奇怪的是还有一点微不可查的遗憾——我很难确切地描述出这到底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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