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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停在赵叔放水的茅草屋前,梁晏承直接举起水桶,将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个便,透心的凉意终于让他的神志清醒许多,他透过水面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自嘲苦笑。当真丑不堪言。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哎呦’声,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落地的撞击声。羽书顾不上屁股有多疼,拔腿就跑。这破差事他当初就不该揽过来,他怎么能继公子被女子压倒在树下,又看到公子神情慌乱地从女子房间跑出来!不对,一定是幻觉。他什么也没看到,他今晚瞎了,放过他吧,知道的太多回去可该怎么交代。羽书脚下跑得飞快,生怕后面有豺狼虎豹追上来。梁晏承目光霎时冷了下来,略带凉意的看了一眼暗处。正欲抬脚跟上,屋内的哭泣声又有种越来越大的趋势。他眸光微敛,暗骂一声,又转身回了屋子。东方的地平线泛起丝丝亮光冲破了寂静的黑夜,晨光穿过枝叶透过窗户洒在床上,身着黑色衣袍的男人闭眸靠坐在床边,他低垂着头,右手搭在床上,手边是少女美好恬静的睡容。许柚侧身躺着,左手牢牢攥着一截黑袖,她眼尾上扬,唇边噙着一丝浅笑好似做着美梦。蓦地,少女弯翘的睫毛颤动两下,紧接着她缓慢地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许柚登时像枚鞭炮嗖的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脸轰得发烫,桃花般粉嫩的脸颊瞬间变成五月盛开的红玫瑰,娇艳欲滴。梁晏承眉心微微动了动,伸手按了按酸胀的眼眶。昨夜只要他一抽出手,许柚地哭声就紧跟着响起,到底是没拗过她的嗓子,梁晏承只得靠在床边,主动奉上自己的手臂。他扭了下僵硬的脖颈,看向站在角落里一脸愤怒的少女,轻扯了下嘴角,淡淡道:“小姐若无吩咐,我便先行离开。”“梁晏承!”许柚一双杏眸瞪得圆溜溜,衣角被揉得皱皱巴巴,她恼羞极了,明明之前他坐在房间最角落,怎得今日一睁眼就靠在自己的床边?甚至一只胳膊还放在床上!他想干嘛?图谋不轨!许柚脑子里冒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词语,脸颊比方才还要更红上一分,头顶都要冒出热气。他做了这种事,凭什么还端着一副冷淡的模样?难道他真的对我心怀不轨?“昨夜实属意外,小姐无须担忧。”梁晏承清冷的嗓音响起,许柚噌地抬手捂住嘴。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此地离京城尚远,她还得靠着他回家,现下不宜吵架。再说,再说他也没做什么,离自己近了些。表姐讲过,暗卫就是要时时刻刻紧跟在主人身边的。许柚不止一次亲眼看到过,表姐时常嚷嚷着让那个暗卫背她。梁晏承不过是靠在床边,这点距离应该应该不算什么吧?原谅他吧,他也没真的犯错。许柚在心里给自己解释一通,脸上的热意终于渐渐散去,她看向眼前的青年,目光认真,语气庄重:“梁侍卫,男女有别,喜欢一个人首先要学会尊重她。”这话一出,本就几乎没阖过眼的梁晏承只觉得太阳穴狂跳了几下,又气又无奈。她果然忘得一干二净。昨晚的事太过复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返程途中本就有危险,不如就让她误会着,也总好过担惊受怕。“你怎么不说话?”许柚拧着眉,神色不满,做甚又不吭声。梁晏承轻叹口气,若无其事道:“属下谨记在心,小姐尽快梳洗一番,稍后我们便起身进城。”回家的喜悦暂时冲淡方才的窘迫,许柚顾不上多想,先一步蹬上鞋子朝外跑出去。鹤城不似京城那般繁华,这是一座著名的水之城,整个城镇是围绕着中心的兰溪河建造,环境舒适宜人,每年春季便有成群结队的白鹤迁徙至此,故而有鹤城之名。在太阳快落山之前,许柚跟着梁晏承终于迈进回家的必经之地,鹤城。她站在城门口,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味,路上人来人往穿行,前几日的厮杀像是做梦一般。许柚轻声道:“真好啊,要回家了。”“先去找住处。”梁晏承朝四处观望,确认无异,启声道。两人并肩同行。不到一刻钟,前方突然传来十分热闹的声音,是一群扬着笑脸的男女老少,还有一些身穿彩色舞龙服的人,他们有人手上拿着锣,有人拿着鼓,还有其他演奏的物件儿。许柚好奇的垫着脚尖:“我想过去看看。”梁晏承眉心微微皱起,但也没出声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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