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拇指在纤瘦的踝骨摩挲,她稍稍用力,挣脱姜尚宥的桎梏,将足尖踩在他的肩膀上,曲起的膝盖将向后滑落的长裙压出些许褶皱。她娇声提醒:“要穿袜子的呀。”她不禁想,如果是裴书漾的话,此刻应该已经给她穿好了鞋。书窈说着将床上的白色短袜丢到了他手边。修长指节勾住蕾丝袜口、掌纹碾在小腿软肉上。老实说,姜尚宥其实不算黑,在男生里甚至算得上白皙,只是没她白就是了。如此对比下,肤色差带来的视觉冲击力直夺书窈眼球。足尖悬空无意识绷直,涂着浅粉色甲油的脚趾轻轻地蜷了下。伴随着姜尚宥的一声低笑,鞋跟被扣上了。书窈想了些什么,想到了些什么,并不难猜。她轻轻往前,还没踢上,就被他抓住,蕾丝短袜踩在地毯上,在姜尚宥倾身的姿势中,她又像之前那样顺势跌进了姜尚宥的怀里。将脸埋进去,雪松味很重很重。姜尚宥和书窈离开不久,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轮椅滑过地面的平稳声音随着轻微一声响,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拧开。从里到外空,乱糟糟的、空无一人。只留下一股很淡的还未完全散尽的海盐味,充斥鼻息,像是在提醒着万俟濯,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低垂的眼睫将眼底郁色下压。轮椅吱呀,将浴室门推开,感应灯应声而亮,打在他精致的眉骨上,下半张脸被完全匿在阴影里。玻璃般清透的眼珠在面积并不大的空间随意扫视几圈,视线锁定后,缓慢移近。他倾身,苍白长指将一团纯白真丝勾进掌心,微微收力,似乎还能摸到中间内陷的洇湿。将纯白真丝收进口袋,他轻轻地拉上了门,转身的间隙轮椅撞上了一个黑发少女。她低着头跟他道歉:“对不起”这个角度,万俟濯刚好看清五官,她似乎就是最近取代万俟枝,经常跟书窈待在一起的那个少女。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万俟濯向来随意,视线停留不过一秒就移开,苍白指尖抵在唇齿,他轻咳着应了句没关系就离开。至于柳慧善,想来应该是抱着和他一样来看书窈,却晚来一步的人。殊不知,身后少女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扯着唇角,无声地笑了下。掌心紧握从万俟濯那里拿回的洇湿一团。脸上怯懦被一种来自对猎物的痴迷喟叹取代,那股对于情绪的感知正以异于正常值的汹涌袭来,像是已经被猎物的气息完全包围。白炽灯光打在她纤长的、微微下垂的眼睫,她满脑子都是——窈窈窈窈窈窈窈窈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对于此间种种,已经被姜尚宥照顾着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书窈自然是不知道的。没拉窗帘,月光顺着透明的玻璃窗在室内留下清浅光辉。夜已经有点深了,书窈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回来吃过晚饭后,姜尚宥就回了他那破书房,再也没出来过,像是完全不记得下午的种种,也完全没想着要跟书窈睡前一叙。书窈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用力地锤了下枕头。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姜尚宥什么意思?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将书窈纠结的神色照得透亮。到底要不要提醒姜尚宥。她在心里犯起了难。提醒的话,搞得她跟多想一样。不提醒的话,呜呜,她涩心难改,现在被勾起了心思,根本睡不着。贝齿下咬,在唇瓣留下一道浅白。想了想,书窈决定自食其力。她记得,那个珍珠小玩具,走之前是被她收进了右下床头柜来着。想就想,做就做。书窈向前撑着身子蜗牛一样向前爬了点,没开灯,她摸索着伸手。摸到后,书窈先是光脚踩在地毯上,狗狗祟祟拉上了窗帘,再打开手机灯光,按照说明书做好清洗。另一边还在书房进行视频会议的姜尚宥却接到了一通来自书窈的语音电话。关掉麦克风后,他按了接听。书窈咬咬唇,“哥哥”声音像是从紧咬的唇齿间泄露出的那般细弱。他总是喜欢保持着一种近乎于伪善的虚伪,不论何时:“窈窈,有什么事吗?”“没、没有”语气潮湿又黏腻,哭腔隐匿其中,不甚明显。断断续续的声音混在一种别样的、细小的震动声中。她努力张嘴,试图用说话声将此掩盖,却没想再也没坚持住,张口就是一声很轻的哼唧,嘤咛作泣。今天下午,她就是将这种声音压抑在唇瓣之下,周转于他和裴书漾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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