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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濯好整以暇问,“你怎么走?”“你让他们下班。”“那你过来。”休想。至少隔壁房间,能去避一避,薛芙转身要去。却,遽然,被人伸长了腿,勾了一脚,抓着衣边,拉了回去,靠在了人胸前,迷迷糊糊,又一起陷进了缠了一晚上的沙发里。楼下牌局刚散,在清算结果,零散结伴要离开或者进工作室里,宋濯天亮了也有车队的会议要开,很多事得做,却满身涂鸦,还挺精彩的。薛芙的画风好认,个性十足,饶是辩解别人干的也没用。宋濯瞧了眼全身,除了背部和腿上没遭殃,其他都是她的画作。密密麻麻,都是张扬画技。额边挨了一下子。薛芙哎哟一声,挣扎了两三下,根本拧不动,使劲都纯属无用功,于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求饶也赶紧说很好洗的,大不了,她帮着搓。“电话都打来了,你留得下来?”宋濯看了眼一旁手机上浮现的人名,是叶明礼。他揽着人肩头,防止人跑了,又换单手箍住她的手,压下,空闲了另一只手,径直接电话。那边疑惑问,“薛芙?”“是我,宋濯。”“怎么是你接的电话,她人呢?”“她人,趁着我睡觉,在我身上涂鸦,抓着呢。”叶明礼静了下,继而在电话里狂笑,没料到有人敢在老虎身上拔胡须,但这也的确是薛芙能干出来的事,他笑声大,郎朗开口,声音都从一楼院子传上三楼的语音室了。“是高架上的事吧,我就说她牙疼是假的,一晚上在包厢里那么挂脸,问什么都没兴趣,果然还记着仇。她敢这么做,你宋濯多少有点责任,对着她就得那么凶的语气吗,反省反省,也忍忍吧,哈哈哈哈哈”“凶?”宋濯反问。但也不知道是问电话里的叶明礼还是面前薛芙。反正薛芙点了头。只有电话里的人没心没肺还在笑,说,“是凶啊,你什么时候黑过脸那么说过她。对了,她在你那,你问问,还去不去酒店了,我这边牌局完了,准备要走了。”宋濯微松了手上力道,说,“没帮我弄干净,她走不了。你们先回去,别等了。”“行啊,那你折腾完她,记得送她回去。但宋濯,嘱咐你一句,注意分寸,去了平京市一年多,她可变了一个人,不再是跟着我们后面跑的那个软萌妹妹了,昨天让你喝了那么多,现在琢磨起来,多半也是故意的。”“是吗?”宋濯垂眸看了眼坐在他膝盖上低头把玩他指节的人,电话那么近,她其实一字一句也都听着,但是不像刚刚应他凶不凶那样,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仿佛默认。“那啥,我真得走了。赢了牌,答应了和她五五分,手机上已经转给她了。你让薛芙记得也别和谈小护士说我一晚上通宵。”宋濯的手从薛芙的手里抬起来,捏捏她下巴,薛芙才点了头,她听着这通电话,脑袋里借口想了无数个,但没有一个能圆得了或者解释得了她明明在一楼歇息着,却莫名其妙上楼找宋濯。可宋濯却化解得那么风平浪静,更是拍了拍她,手一悬,将掉落的笔重新放她手心里,将她拉到了与他同方向,在怀里,电话也没挂断的情况下,就下巴点了那幅未完成画作的手,低声说了。“话都说出去了,继续,画完。”赛车手或许都有颗强心脏和几秒判断后果的能力吧。她反正不能,也略微晕乎地继续画完了。笔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外头陆陆续续传来说再见的告别,她分心着,也被外头已经亮起的清晨光线晃清了一晚上混沌的思绪。手边碰触到了冰凉,一惊,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马克杯。里头的水撒出来,晕染了牛皮笔记的痕迹。声响让他们同时回了头。宋濯挂了电话,要去提那本湿哒哒的笔记本。却被薛芙在手上狠狠咬了口。约法三章。“游戏开始,洁身自好,不许有其他人存续。”“游戏开始,随时可断,但必须提前告知对方。”“游戏开始,也不许破坏家人、朋友关系,他们认为我们是什么样的,我们就什么样,永远不准说,不准翻脸!”宋濯要去提笔记本的手放回脑袋边,微枕着,懒懒地瞥了她一眼,面色淡淡,问了声,“还困不困?人都走了,要不,去睡一觉。以前做考前突击也要熬到天亮,现在还得继续熬鹰,受不受得住?”“我不困,还得去画墙绘,你快回答。”宋濯也没动,梭巡了认真发布命令的人的面庞,一晚上过去了,她脸上还是微绯着,嘴唇上红红润润的,眼神婉转,嘤咛了好一阵,睫毛还湿润着,任谁现在进来一看,他们的关系也不可能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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