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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何时能醒?”
沈绎道:
“原本淤血除去就该醒的,但我猜测,是二小姐常年劳累休息不足,如今大脑受伤,会无意识地自我保护,进入深层的睡眠之中。”
“从脉象上来看,没有任何异常,大约等她睡够了,自然就会醒。”
纪云瑟微微叹气,沈绎宽慰她,道:
“若是二小姐愿意服药,我可以给她开一副调养的方子,平日服用。”
纪云瑟点头道:
“多谢夫子。”
又见他眼中多了不少红血丝,眼下也有些乌青,便道:
“夫子这几日守着姨母辛苦了,您也去好好歇息吧。”
“这里,我让积玉看着就好。”
二人步出房外,沈绎看了她一眼,道:
“听说,你已经在苏氏族人面前承认了身份?”
纪云瑟点点头,抿了抿唇,不无歉疚道:
“让夫子白替我费心了。”
“害您去官离开京城,漂泊至此。”
沈绎摆摆手:
“这话倒不必如此说。”
“当日我出宫,也不完全是因为你的事。”
“况我身为你的师长,十多年的师生之谊,为你谋划出力,也是应当的。”
“只是,你若回京城,想好了如何面对你父亲家人,还有……”
纪云瑟明白他说的意思,纪府的人倒不必担心什么,父亲见她好端端的被晏时锦带回,自然喜不自胜。
但是,晏国公府的人,恐怕不好应付。
虽然,晏时锦信誓旦旦会为她摆平一切,又整日念叨着他们已是夫妻。但毕竟没有成礼,她总要面对晏国公府那一大家子人异样的眼光。
沈绎见她拧眉不语,道:
“你若是实在不想回去,或许……”
纪云瑟抬眸看向他:
“不,夫子,我不能再逃了。”
“况且,以您的医术,也不能浪费在乡野,您应当回宫去,定能一展拳脚。”
沈绎自是懂了她的意思,淡笑一声:
“好,承你吉言。”
他站在檐廊的分岔口,看着少女翩然离去,渐行渐远,明白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他面前爱哭鼻子的小姑娘了,她已经成长,聪慧有主见,不再需要庇护……
他的庇护。
苏滢无碍,纪云瑟心情大好,却发现今日好像没有瞧见晏时锦的身影,想到他这两日为她费心谋划,出人出力,良心发现的少女问端茶过来的效猗:
“他去哪儿了?”
效猗立刻便明白了自家姑娘说谁,忙回道:
“姑爷一早就换了戍卫兵的衣裳出门了,说是今日有事,夜里让您先睡,不用等他安歇。”
纪云瑟:
“……”
~
城郊的幽静别苑内,身着常服的扬州知府孟良才在师爷的陪同下,踏上了一侧的卵石小径。
孟良才道:
“大夫今日怎么说?”
师爷道:
“禀大人,经过两位大夫几日的医治,钦差的伤势已有好转,但还缺一味伤药。”
孟良才面露诧异:
“什么药?”
“扬州城会没有?”
师爷道:
“叫什么‘草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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