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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崔闲死里逃生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袁正初只觉这人的脑子被刚才炸开的棺材板崩坏了。
但是低头看着灰头土脸却很认真看着自己的人,袁正初还是简短回答了。
“自幼拜师学艺,二十五载,如今出师入世。”
这回答非常出乎崔闲的意料,这人竟然比自己还小三岁,不应该啊,是自己的记忆出错,或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袁正初没管崔闲奇奇怪怪打量自己的眼神,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沉睡的小猫,示意崔闲接过去。
崔闲当下不再多想,赶紧小心接过小猫,当时情况紧急,黑猫不见之后他还以为是跑了,没想到是去找救兵,还受了这样重的伤。
如今记起来缘由,他也不再避着袁正初,直接当着他的面,咬开了指尖,给沉睡的黑猫喂血,像小时候养育它一样。
“小八,小八?醒醒,咱们回家去。”
隔了好多年,听着熟悉的呼唤,黑猫睁开黄橙橙的眼睛,先是无力的挠了崔闲一下,恼怒着家伙终于记起了自己。
而后脑袋又依恋的蹭着崔闲的手心,崔闲在哪,哪里就是它的家。
几小时之后,天色刚刚亮,老宅里,崔闲正跪在门厅前,抱着垃圾桶狂吐。
小八跑回机器猫毯子里正养伤,见状觉得很是丢人,直接团成一团,眼不见为净,它见过晕车的,没见过晕飞剑的。
袁正初则铁青着脸,穿着崔闲那件廉价的海绵宝宝睡衣,坐在老宅的水井边,打水搓法袍。
很后悔,就不该带着那二百五御剑!
当时事情一完,又追不到真凶,荒山野坟的,为了确保崔闲的安全,袁正初干脆带着崔闲御剑飞回周山市的崔家老宅,谁知道他竟然又吐了。
至于为什么说“又”,放在一旁的阴阳神阙像死了一样,连半点灵波都没有,绝望的泡在清凉的井水里。
崔闲洗了个澡,终于缓过神,觑了觑袁正初,就见他把自己那件破睡衣穿的像高定秀款似的,睡衣有点小,系不上扣,衣襟敞着,小风一吹,风景一绝,实在非常的色气。崔闲低头捏了捏自己稀松的几块腹肌,多少有些不自信了。
昔日自己好歹也算得上娱乐圈一朵花,没想到今天被人给秒了,那人长得和小白脸似的,身上竟然紧绷绷的全是肌肉,蜂腰虎背,和从健身房练出来的完全不一样,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感。
崔闲嫉妒的欣赏了一会儿后,就颇为识趣的跑来拾起盆里法袍的一侧衣角,和袁正初一起搓搓搓。
“不好意思啊,第一次体验这种高空项目,我以后适应适应就好了。”
虽然可能没有“以后”了,但他觉得这事儿两人都有一定责任,崔闲以为御剑飞行这么牛逼神奇的事情,必然又稳又舒服。
万万没想到,袁正初御剑起飞如同旱地拔葱,简直超绝推背感,这一路,人在前边飞,魂在后边追,酸爽极了。
两人在水井边一坐一蹲,脚边是连个皂盒都没有,只能放在塑料包装上的雕牌肥皂,打水的水桶有些漏水,两人的鞋都湿了。
早起的鸟儿们“吱啾啾”的叫,门前的桑树随风摇曳,晨露挂在草尖上,映着这样极度具有生活气息的场景,出现在两个丝毫没有生活气息的人身上,但是莫名和谐。
或许是这样的场景模糊了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崔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
“我想求你一件事。”
袁正初看了一眼崔闲脖子上用红绳挂着那个魂瓶。昨夜崔闲口吞幽魂,将即将消散的小鬼硬生生拘到了魂瓶中,留了一线生机。
事情罕见,手法奇异,俨然是有传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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