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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的时候白芷过来冲着她耳语了几句,郑子歆点了点头,又对茯苓交代了一番。
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了一个煮熟的鸡蛋拿帕子包好了递给她。
“国公爷就这样出门怕是不妥,我给大人敷敷吧”
“不用,你收拾好了就赶紧走,对了,怎么没看见小怜?”高孝瓘依旧埋首于手中的兵书,女人就是麻烦。
“小怜姑娘”郑子歆顿了片刻,将帕子递回给了白芷,“大概是身体抱恙,不能出来伺候国公爷了呢”
高孝瓘微皱了眉头,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猛然起身吓了众人一跳。
“是你?!那个抢绣球的?”
“……国公爷莫非是认错了人?”
真是冤家路窄,她天生目盲自然不认得那人长相,谁承想竟会是自己夫君?
郑子歆强装淡定,打算来个死不认账。
即使容貌有异但她眉间那条白色丝带做工精致,花纹独一无二,是怎么也不会记岔的,这可真是有意思了,堂堂国公夫人在大婚前夕女扮男装跑出去抢绣球。
高孝瓘唇角浮起玩味的笑意,上下端详了她片刻,“哦,是吗?我记得那晚把球塞我怀里的那个男子眉间也系了一条白色丝带,和你这个一模一样呢”
谎话被揭穿郑子歆脸上略有一丝羞腼,但到底不是普通人,脑袋里灵光一闪,话便峰回路转。
“那个绣球最后可是在国公爷手里呢,不知道太后娘娘若是知道国公爷不仅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而且还要入赘别人家是个什么感想呢?”
她本就不喜太后,表面上的尊敬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已,此刻听了她这话更是怒从心起,“大胆,我乃皇亲国戚怎会做出这种辱没门头之事,更何况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事,哪里轮的着你置噱!”
说罢,便径直拂袖而去。
郑子歆站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功名利禄在身但终究还是个孩子脾气,还是好面子倔的要死的孩子,十六岁的年纪能指望他什么呢,在前世还是凡事都要依靠父母的时候。
“夫人,走吧”
以为她是被高孝瓘一通火影响的心情不妙,白芷上前扶了她轻轻道。
“你去把我房中那瓶红花油拿来”
白芷一愣,郑子歆又冲着她点了点头,“快去吧,不然就真的误了时辰了”
高孝瓘早已率先踏入马车里,此刻正阖了眸子闭目养神,那晚的事想来她也是极不情愿的,否则又怎会把球扔给她就跑,而自己昨晚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省的,恐怕也是她把她弄上床的,自己冲着她发那么一大通脾气是否真的有些过了,好歹她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马车微微一晃,一缕幽香窜进肺腑,高孝瓘知道她进来了,但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脸皮去道歉,只好继续闭着双目装睡着。
“国公爷,国公爷”郑子歆接连喊了两声没人应,只好摸索着拽住了她的衣角,又一点一点往上爬到肩膀的位置。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口立马清香四溢,周遭的空气都清爽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她拿指尖蘸了一块儿,一点一点往她脸上挪去,同时一只手摸索着伤处,白芷说摔的还挺严重的,半边脸都肿起来了,就这样进宫若是太后盘问起来少不得要暴露昨晚两人并未洞房花烛的事实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的动作轻柔倒是轻柔,药膏也是好东西,可惜就是找不准地方,在第三次将药膏涂到了她鼻子上时,高孝瓘终于没忍住开了口:“这边”
“……”
想着她看不见,高孝瓘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药膏拿了过来,“还是我自己来吧”
郑子歆乐的清闲,将药膏递给她,轻声嘱咐道:“不用涂太多,一点就好,这药膏活血化瘀有奇效”
高孝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看着她端坐的样子,也有几分温柔娴雅,唇畔还挂了浅浅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鬼使神差般地赞出了口:“你还是穿女装好看”
郑子歆脸色一僵,“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下轮到高孝瓘脸色难看了,在她的印象里,无论是皇叔的女人也好,还是父亲的女人也好,就连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后从前她父亲还健在的时候对她父亲也是毕恭毕敬的,说东绝不敢往西,怎么这个女人却一点规矩礼法全无?
“你就是这么跟你夫君讲话的?早上推我那一把的事……”
郑子歆轻笑起来,若真的半分准备也无,她又怎会轻易踏入这国公府。
“如果国公爷真的是个守规矩礼法的人,就不会在上元节那一日出现在朱雀大街了”
“那倒也是,我本就是个极不守规矩礼法的人”高孝瓘低笑起来,她这个国公夫人倒真是极聪明的,她喜欢和聪明人相处,彼此都敞开天窗说亮话,省时省力。
“你既如此聪明便该知道什么是该求的,什么是不该要的”
“比如?”郑子歆依然端了浅笑,坐等她的下文。
“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一生衣食无忧,别的……”
“别的就不用了”郑子歆出言打断了她的话,高孝瓘微挑了眉头倒是有一丝惊诧。
“世间种种情爱皆如过眼云烟,瞬息万变,唯有能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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