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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玻璃碴扎进掌心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三年前陈野牺牲的那晚,我在他烧焦的口袋里翻出半枚挂坠,螺旋纹边缘有道月牙状的磨损——当时我以为是火场高温熔化造成的,现在想来,分明是长期摩擦留下的痕迹。
“老徐,”我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老徐敲击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我刚比对完光谱图,氧化程度、金属成分,就连磨损角度都他妈的完全吻合!”
林疏桐的镊子突然抵住我的手腕,她另一只手举着从王姐指甲缝里夹出的半片蓝漆,雨水在漆面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混合油的比例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她的睫毛被雨水打湿,粘成了一小簇,“全市能调配这种混合油的加油站员工不超过二十个。但灰鸦烧毁监控——”她突然顿住,镊子尖重重地敲在蓝漆上,“他不是怕我们查加油的人,而是怕我们查到第二辆货车!”
第二辆货车?
我想起地下管网异常的17c温差——地面上的火焰燃烧得很旺,地下却有东西在吸收热量。
那火焰燃烧的“呼呼”声和地下管网的异样让我心中充满了疑惑。
正想着,排水口突然“轰”的一声窜起蓝色火焰,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那蓝色火焰在雨中燃烧,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林疏桐拽着我往旁边扑去,后颈的雨水被烤成了蒸汽,烫得生疼。
那蒸汽的热气让我后颈的皮肤一阵刺痛。
我掏出温差仪贴在地面上,数值跳动得比心跳还快:“冷库b舱!”我喊道,“他们用液氮冷冻尸体,火焰只是幌子,真正的——”
枪响了。
那枪声在雨中格外响亮,震得我耳朵生疼。
我的左肩像被烧红的铁棍捅了个洞,踉跄着撞在了消防栓上,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
灰鸦的笑声裹挟着雨丝钻进我的耳朵,这次离得很近,就在五米外的加油机残骸后面:“拼图师,你以为陈野设的局能困住我吗?”他的声音像一块磨得发亮的刀片,“他留下的‘海燕航道’,终点是他自己的墓地。”
林疏桐的手术刀“唰”的一声弹开,她挡在我身前,白大褂的下摆沾着我的血,红得刺眼。
那血的红色在雨中格外醒目,仿佛在诉说着我的伤痛。
“沈墨,墓地——”
“闭嘴。”灰鸦拉动枪栓的声音清晰得可怕,“你应该庆幸他中枪了,否则我现在就打爆你的太阳穴。”
;我咬着牙伸手去摸腰间的配枪,手指摸到的不是熟悉的金属质感,而是陈野的旧笔记——不知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海燕航道”四个字被雨水泡得皱巴巴的。
那皱巴巴的笔记在我手中,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身后突然传来李大海的喊叫声,灰鸦的脚步声突然变轻了,等我抬头时,只听到雨水砸在焦土上的噗噗声。
那雨水砸在焦土上的声音“噗噗”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战斗画上句号。
林疏桐的手按在我的伤口上,力气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止血带在我包里。”她的声音在颤抖,我却看见她盯着排水口的蓝色火焰,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刚才火焰的颜色不对劲,是混了硫酸铜——”
“先处理伤口。”我扯下她白大褂的下摆,鲜血立刻浸透了布料,“墓地……”
“我知道。”她突然弯腰捡起我掉在地上的温差仪,金属外壳上沾着我的血,“陈野出殡那天,我在他墓碑的缝隙里看到过蓝漆。”
雨越下越大,王姐被李大海扶上救护车时还在发抖,她的围裙角扫过我脚边的百元钞票——那张粘着灰鸦挂坠印子的纸币,不知什么时候被雨水冲开,露出底下一行极小的铅笔字:夜航03。
林疏桐的手术刀在我掌心划了一道浅痕,血珠渗了出来,她蘸着血在温差仪背面写了个“墓”字。
我拄着渗血的温差仪站起身来,伤口疼得我眼前发黑,却听见她说:“沈墨,墓碑缝隙里的蓝漆,和王姐指甲里的……”
“一样。”我打断了她。
远处传来警笛的呜咽声,我盯着雨幕中逐渐模糊的火场,陈野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浑身是血地紧紧攥着我的手腕,说“下一块拼图在墓里”。
现在我终于明白,他说的“墓”,不是凶手的埋骨之地,而是他自己的葬身之处。
林疏桐的手术刀已经挑开了墓碑缝隙里的泥灰,蓝漆在刀尖上闪烁着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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