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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槐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慢悠悠道:“治我什么罪?别以为我不知道,本掌事都跟了你一晌午了,姜大姑娘可曾要来一粥一饭、一衣一药啊?你们长春宫的事,现在还有谁会管?你本就是教坊司出身,本掌事就算把你绑回去,对外就说,是你受不了长春宫的苦日子,自愿啊不,求着我回去的,谁又能知道呢?”姜宝瓷被一步步逼退到墙边,她浑身紧绷,拔下头上的簪子握在手中,簪子尖端对准刘槐,恨恨地瞪着他:“你敢!”刘槐摸了把自己光洁的下巴,奸笑道:“我有何不敢?”随即又放软声音哄道,“宝瓷,你放聪明点,乖乖跟我回去,以后掌爷疼你。”他说的疼是怎么个疼法不言而喻。姜宝瓷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但你若是不听话,我有的是法子把你弄出宫去,到时候教坊司你也别想待,直接把你送到烟柳胡同,到那时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刘槐连哄代吓,满意地看着姜宝瓷缩在墙角,耸着肩瑟瑟发抖。姜宝瓷咬着下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突然抬起眼,像想通了似的,冲着刘槐娇媚一笑:“刘掌爷知道,我是最识实务的,我跟您回去就是。只是还望掌爷怜惜,可别把我送到那腌臜地方去。”她看了刘槐一眼,又怯怯地垂下头,乖巧可人的像只小白兔,勾地刘槐心头发痒,忍不住上前去搂她的香肩。姜宝瓷垂手而立,眼睁睁瞧着刘槐那只肥腻的胖手搭上自己的肩膀,等他挨近自己,冷不防给了他一手肘,狠狠打在刘槐肋窝间,随即游鱼似地滑了开去,抬脚猛地踹向他的□□。“哎呦!”刘槐尖厉地痛呼一声,弯下腰去。虽然去了势,但被踢这一下还是疼得要命,他感觉上下都痛,两只手不知捂那边好。姜宝瓷冷笑:“姑奶奶我不想闹出人命,不然早一簪子戳你个窟窿。就凭你这么个软脚虾,也敢欺辱到我身上,怎么的,还想让我回教坊司由着你磋磨呢?呸!做梦!”她这些年可不只唱花旦,也唱武生,翻跟头耍花枪,虽比不得训练有素的士兵,但也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像刘槐这种养尊处优、肚满肠肥的家伙根本降不住她。姜宝瓷鄙夷地啐了一口,转身扬长而去。刘槐颓缩在墙边哀嚎两声,冲着姜宝瓷的背影骂道:“好你个贱人,敢戏耍我,看我怎么整治你。来人,给我抓住她!”拐角出突然闪身出来三四个青衣小火者,堵住姜宝瓷的去路。姜宝瓷蓦地停住脚,后退几步,拧身进了一个窄巷,撒腿就跑。若是刘槐一个人,她还能从容周旋,可三四个人一起上,那还打个屁,跑啊!“掌爷,您看?”几个小火者都是教坊司的侍从,在皇宫里不敢放肆,全听刘槐的吩咐。刘槐扶着墙站起来,面色铁青,咬着后槽牙恶狠狠道:“愣着干什么,她一个小丫头能跑多远,追!给我追!”他现在气得七窍生烟理智全无,也顾不得是在深宫大内,一心只想把姜宝瓷拿住,用鞭子抽一顿。“是!”几个人得了命令,向着姜宝瓷逃跑的方向追了过来。姜宝瓷见他们穷追不舍,只管逃命,脚下慌不择路,也不知跑到了哪里。这会子正是午时,各宫的主子都用过午膳歇晌,宫女、太监们除了当值的,也都找地方躲懒去了,到处都静悄悄的,放眼望去也看不到个人影。后宫禁止喧哗,她也不敢吵嚷,再说真叫来人,向着谁还不一定呢,刘槐要是一口咬定,她是教坊司逃出来的,说不定那些人还会帮着刘槐把她绑了。跑出甬道,眼前是一个小花园,姜宝瓷借着花木遮掩,七拐八拐试图摆脱身后的人。转过一个游廊,姜宝瓷光顾着回头看那几个人有没有追上,没察觉前面有人,结果一脑门撞上去,眼冒金星地跌坐到地上。她一路跑得袜滑钗脱,鬓发凌乱,好几次差点被抓到,扯散了衣襟,宽袖滑落,露出白生生半个臂膀,形容十分狼狈。姜宝瓷扶额,凭触感她能断定自己是撞了个人,下意识向对面看去,刺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晕染在绯红的袍角上,分外可怖。“啊!”姜宝瓷短促地惊叫一声,身子往后一栽,双手在背后撑地,视线上移,滑过绣了双道蕙草祥云纹的膝襕,挂在黑色蹀躞上的弯刀,最后与两道冷幽幽的目光交汇。陆晏和脸色很难看,看起来像是杀神殿里的玉面阎罗,皱眉睨着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有几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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