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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名思义,子母同命。”女医答道,“历代蛊王多以人肉为食,旁人都觉可怖,殊不知这正是蛊王的缺点……蛊王是吃不饱的,口味只会越来越挑,若宿主不满足蛊王,大多都会被反噬,沦为蛊王最后一具食物,而后人蛊具亡。而子母蛊,避免了这一点,母蛊温和,子蛊残暴,二蛊同命,是以通常子蛊茹毛饮血,而母蛊什么都不需要做。”姚定锋:“若要种这蛊……需要什么条件吗?”女医摇摇头:“西南蛊术繁杂玄秘,我所知道的大多以血气为介,或借母体寄生胎儿……子母蛊难养,案例极少,多是情人或至亲种这蛊。”姚定锋问道:“这蛊可有解法?”女医道:“若真是长命锁……那母蛊是杀不死的,只要子蛊还在吸食血肉,母蛊便可算是永生。”姚定锋:“那若是子蛊断了食呢?”“那便看母蛊宿主如何了。”女医道,“若姑娘心口的确是长命锁……子蛊若断食,第一个死的,便是子蛊宿主,而后便是她。”姚定锋眯了眯眼:“先死子蛊?”“是。”女医耐心答道,“卑职方才说了,宿主一旦不满足蛊王,那么宿主便是下一具餐食,以姑娘这身体情况,母蛊消耗量极大,子蛊一旦断食,便会吞噬宿主,最后蚕食自己供养母蛊,子蛊若死,母蛊没有了血肉供养,顷刻便会失效,以姑娘这身体情况,只怕是活不了片刻。”闻言,姚定锋沉默良久。女医见状,福了福身便离开了。……狱中,晋昭不顾伤口处疼痛,坐起身来。狭窄的窗格漏下光洒在她膝上,晋昭微微出神,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建昭四年。恍惚间,一切都像她的一场大梦,梦醒来,一切烟消云散,只剩她孑然一身。“吱呀——”门被推开,姚定锋看着靠坐在墙边的晋昭。囚服灰白,她的脸也惨白,只有发丝乌黑、瞳眸阴沉。见晋昭肩上伤口又渗出血来,姚定锋道:“我记得她刚刚让你别动。”晋昭看见姚定锋,却忽地一声嗤笑,什么都没回。姚定锋皱眉:“你笑什么。”“我笑……”晋昭神情淡然,“周桓杀死了最后一个全心忠于他的臣子,真是可悲……就连你,对他也不是真心。”姚定锋愣住,不知是因为晋昭直呼周桓姓名,还是因为她道出他的私心。“有些事,没查清楚,自然不好禀明陛下。”他来到晋昭身边,将从她脑后取出的银针放在矮桌边,“我该叫你晋昭,还是晋岚?”晋昭看也不看那针,反问道:“重要吗?”姚定锋道:“女扮男装,混迹朝堂,你这是欺君之罪。”晋昭戏谑道:“那姚大人,为何不禀明陛下呢?”姚定锋沉默一瞬,道:“你就这么自信?算到我不会告知陛下?”“不……”晋昭无奈地扯扯唇角,“我算错了……千算万算,算错了你,原以为这世上谁都会背叛他,唯有你们玄鹰司不会,不想如今就连黑皮鹰都起了异心……”晋昭有些无力地仰了仰头,看向窗外天光:“我现在没有力气,不然我真想冲到他的紫阳殿,告诉他,就连姚家人,都要背叛他了。”姚定锋脸色难看起来:“你就不怕你女儿身暴露,明氏案便再难翻案了。”晋昭看着姚定锋的眼神带着嘲弄:“翻案?能给明氏翻案的人早就死光了。当年他们不惜烧死整条街的人……如今留下的也不过就那一个证人,还有赵渭的血书……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想给明氏翻案?”见姚定锋依旧不解,晋昭道:“若掌权者公正,我自然会求一个平反,可掌权者就是凶手……那我便只能将他拉下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圣人,更算不上什么好皇帝,他所做的决策,都是有问题的。”“登闻鼓一敲,我是男是女还重要吗?他便是把我拉到宏义门下扒光了让人看……后人也只会觉得,他为了掩盖自己曾经的罪行,篡改历史,甚至不惜将我的扭曲成一个女子……你忘了吗?我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姚定锋盯着晋昭,问道:“你到底是明氏什么人?”晋昭意味不明道:“报丧人。”姚定锋彻底沉默下来,久久地看着晋昭不说话。二人不知对峙了多久,终究是姚定锋先开了口。他道:“那子母蛊呢?你和东里箬又是什么关系?”听见东里箬的名字,晋昭略有惊讶地抬了下眼:“东里箬?”姚定锋道:“方才大夫说你心疾发作过,本活不下来,是靠母蛊续着心脉,才活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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