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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没见过她这样。”声音渐弱。她听不见。她只是低头盯着信封上的云安两个字看。无数次,她见云安写这个名字,在书上,本子上,她手心里,秦筝闭眼都知道比划的弧度,她僵着身体,手指不协调的打开那封信。轻飘飘一张纸。只写了一句话:筝筝,今天下雨了。没头没脑。但秦筝却懂什么意思,她怎么敢?她怎么能?她凭什么!秦筝恼火,手比脑子快,将那张纸撕碎,扔完之后她又想,她不能扔,她要等云安出现,扔她脸上!酷暑的天,她像个猴子在垃圾桶找刚刚的碎纸屑,一点点拼凑完整,狼狈又难堪。那时候,她以为那封信,是回来的信号。没想到是云安的生命倒计时。秦筝扶着学校外墙,苍白的脸色好转些许,她努力压下被勾起的回忆,深呼吸。班级里,因为她突然离开,惹同学议论纷纷。姜若宁和云安一起跟着出去找秦筝。“咋了?”同学好奇:“是不是昨天感冒把脑子烧坏了?”调侃声还没落地,姜若宁说:“积点德吧,昨儿因为她没上晚自习,你不是在群里把她当菩萨呢!”被她说一通的同学脸红,嘴硬:“我开玩笑。”“一点不好笑。”姜若宁冲他翻白眼,同学憋了憋,时岁问姜若宁:“找到秦筝了吗?”姜若宁摇头。时岁问:“给她打电话了吗?”姜若宁说:“打了,没人接。”时岁说:“也不知道云安找到没有。”云安绕着学校操场到教学楼找了一遍,昨天破皮的脚踝一直隐隐发疼,比早上骑车还疼,她忍着刺痛在学校里快走,试图捕捉到那个熟悉身影。她不知道秦筝是怎么了,只知道她看到自己的试卷,反应很大,脸色也苍白,比昨天生病的时候,状态还差。她离开的太突然,云安想追上去的时候,已经没身影了。姜若宁问了她一路:“你做了啥?”她头疼:“什么都没做。”姜若宁蹙眉:“那筝筝跑哪去了?”她也想知道。云安看着大门口,没几个进出的同学了,快到早自习的时间,门卫不时看着手表,她最后还是上前问:“大叔,刚刚有同学出去吗?”“有。”大叔说:“刚刚有个同学跑出去了。”云安一听着急:“往哪跑的?”大叔指着旁边:“这,怎么了?”云安勉强挤出笑:“没事,我们班的,我去看看。”大叔关心的问:“要帮你找老师吗?”云安摇头:“不用。”门卫只好作罢,云安三两步顺他手指方向走过去,还没走多远,看到背对她站着的秦筝,弓着腰,低头,手扶墙壁,她手指甲扣进外墙凹凸的缝隙里,手背上昨天挂水的针眼清晰可见,四周乌青,和手臂的白皙截然不同。云安本来满肚子火。至少在看到秦筝之前。从昨天她到医院开始,秦筝一直在抗拒她,没理由的抗拒,问她也不说,秦筝平时说她冷暴力,但她从没有这么,和河蚌一样不开口。秦筝才是冷暴力!云安心里有火发不出,憋闷着。昨天秦筝咬人,她没问秦筝什么意思。晚上换头像,她也没问秦筝什么意思。哪怕今天早上冷脸相待,她还是在忍着。但到刚刚,她被秦筝拍掉手的那一刻,积攒的火蔓延开,她真想狠狠质问秦筝到底什么意思,然后秦筝跑了。她追出来的时候还想着,见面一定要问清楚。现在看她这样,心头陡然升起不舍得。云安脚步轻了,声音软了,站在秦筝身后,她喊:“筝筝。”秦筝刹那有些恍惚。似乎云安带着那些信件来找她了。在七年后。她没敢转头。又怕是自己错觉。云安往前两步,手扶她肩膀:“筝筝。”这次声音贴在耳边,秦筝缓缓转头。云安看到她发红的眼眶,和眼底闪烁的水花,她愣住。秦筝,在她面前哭过一次。她们讨论到家里人,她说:“我没见过我爸,我刚生下来他去外地了,后来出了意外,没回来。”秦筝托着下巴看她,眼底满是心疼。她不是会诉苦说累的人,但面对那样的秦筝,有些话很自然就能说出来。秦筝问:“那你和妈妈一起生活吗?”“我是和姥姥还有姐姐。”秦筝不解:“你妈妈呢?”她顿了顿:“也去世了。”秦筝眼眶泛红,咬唇,比她这个当事人还伤心,她轻声:“筝筝?”秦筝声音哽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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