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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一路上都想好了,张嘴便说:“是小姐不要的衣服,令我拿去烧了,我恐府宅内烧了危险,要拿出去。”小厮看她一眼,将丫鬟本来七上八下的心看的愈发慌张。“去吧。”他打开了门。也不知是相信了,还是同为下人不愿为难她。小丫头没有多想,抱着包袱步履匆匆的离开了。随着离那扇门越来越远,她也放下心,琢磨着走那条巷子不引人注意,正突自快步走着,面前突然窜出个白面小厮。“姐姐到哪里去?”小丫鬟一个激灵,险些惊叫出来。定睛一看,此人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的瘦小斯文,看着也不像劫道的。若是小酒在此,定能认出这人是钟易川身边跟着的那个。”做什么?“她下意识抱紧了包袱,色厉内荏的喊了一声。小厮赔笑:“诶哟,真不好意思,吓着姐姐了。”小丫头警惕的看着他。“是这样的,”小厮自袖子里滑出一粒碎银子。小丫头看着那银子,又看他,始终紧皱着眉毛。“今儿见你家小姐怒气冲冲的回了府,身后还跟着几个汉子,可是遇见了什么事儿?”“你是谁?打听这些干什么?”小厮又笑:“小人辟竹。”他说着,把碎银子送到小丫头手里。小丫头没接也没推。辟竹笑着,又从袖子里滑出一粒碎银子。这些银子加起来是这丫头半年的月利了,她犹豫问:“也不是什么大事……”辟竹心中一喜,迫不及待追问:“我瞧苏姑娘很气恼呢。”“听说是小姐穿了男装出门,被一个大汉欺负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在何处被欺负了?”他追问。“这……我也不知。”辟竹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计较,对小丫头说:“多谢姐姐。”转身要走,丫鬟忙说:“你不会对我家小姐图谋不轨吧?”苏蓉身为公主独女,苏家的团宠,从小就是被层层保护,从没被歹人靠近过,但万一真因为她说了什么发生什么事,她就是死八百回也不够。况且,能遇到个好主子也不容易。“此事也不是什么机密,想来不少人知道。”辟竹笑声说“姐姐多虑了。”她还想再说,但转眼间那个小厮就转进巷子不见了,徒留余声环绕。小丫头站在原地,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但不论怎样,她紧捏这那包袱,今日得了不少银两,她可以更快的把自己赎出去。夜黑风高。窗前的窗户缓缓打开一个缝,月华如窗帘般缓缓拉开撒在苏蓉的床上。她睡的很熟,这样轻微的动静并没有影响她。窗户开的足够大了,一个人跃上窗台,侧身坐在上面。是钟易川。这个动静不大不小,若是在人床头做,床上的人理应醒来。他等了会儿,没有动静。又是一会儿,他决定弄出大一点的动静。他特意穿了件飘逸长衫,特意挑的银面绸缎,立在风中便飘逸若仙,又在腰间别了支竹笛。他本想吹笛唤醒苏蓉,但这样势必扰醒旁人。睡梦中,苏蓉察觉有人在敲她的床头,她没睁眼,但依旧能感觉到面前是一片漆黑。“我再睡会儿。”她翻个身。眼见苏蓉手脚并用,毫无名门闺阁形象的侧趴在床上,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整个人陷入绵软的被褥中。“苏蓉。”是个男声。挺好听的,还很熟悉。钟易川?苏蓉蹭地坐直,若不是钟易川反应快,两人的脑袋定要磕一下。“钟钟钟钟公子?”她是不是还在做梦,她左右顾盼,确认这是在自己房里,外面天还黑着,而她在自己床上。苏蓉慌张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诚然她穿着裘衣裘裤,胸口严严实实。钟易川退到了窗子边,洁白的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他维持着完美无瑕的微笑又略带一些哀伤:“听闻姑娘今日遇见了个狂徒,小生坐卧难安,食不下咽……不得已才在此刻冒犯。”“还请小姐勿怪。”苏蓉还没完全醒过来,呆愣愣的看他说完,还呆愣愣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出神还是在震惊。难道又睡着了?“苏姑娘?”直到钟易川又喊一声。“你你你你你大胆狂徒,”她舌头可能还没醒过来,瞪圆了眼睛,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悄声问:“你要干什么?”好像睡懵了的小猫儿轻轻喵了一声。钟易川低笑一声。“听闻姑娘白日里平白受了欺辱,恐姑娘夜里想来伤心,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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