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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温舒白几乎是脱口而出,仿佛这是什么命定的使命。她想说她是愿意的。她忽然低下头来,曼曦回过脸来,微微拧着眉头,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你不会还打算去吧?”温舒白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如果我身上真的有什么物质能够让顾书迟重新提笔作画的话”她觉得她的确是愿意的。她不想死,但是她更希望顾书迟能好好的。不等她说完,曼曦忽然疯了似的握住她双臂大力摇晃着她:“你疯了?温舒白,为什么要为了他去冒这个险?你自己的命不是命吗?”“没事啊,如果真的能救他,也算是死得其所。再说了,咱们还有其他办法不是,也不一定真的会死掉啊。”她嘿嘿笑着反而安慰起曼曦来,好像有危险的不是她自己似的。但对策是人想的,对她温舒白来说,除非真的走到一命换一命的地步,不然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曼曦见她这番执迷不悟地样子,终于松了手,脸上依然是不解:“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冒险?他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吗?你们才认识多久?”温舒白沉默了下来。曼曦和她不一样,曼家和周家从小订下婚约,曼曦和顾书迟少说也彼此相识十余年。可是她呢。寥寥数月就值得她为了他去死吗?但很奇怪,这时候去回想几个月的过往,她总觉得顾书迟不像是初见,倒像是某年某月遇见过的哪位故人。不过她一直告诉自己,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受,大概是因为从她提笔作画的第一天起,耳边就总能听见他那些传奇故事。好像明明他远在天边,却又总是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就像这一段时间。甚至于,最后激励着她继续追求那漫画梦想的,好像也是因为他。因为他的漫画,也因为他那无所事事让她愤愤不平的岁月。半晌,她还是开了口:“因为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她的脑子里又一闪而过那些粉丝群群聊记录里大家殷切的期盼,想起大学讲堂上,老师们对于顾书迟从前那些天赋极高又难以超越的画作的感叹,那些被捧上神坛的传奇故事,和那些对于一世难求的夸张赞誉。索性她又添了一句:“也可能对其他很多人来说,都很重要吧。”其实她想说的是,还有很多人等着他恢复自己的创作能力。她觉得,比起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和自己平平无奇的二十二岁来说,能换从前的他回来,好像也是一种价值。但她弯弯绕绕半天,好像只能这么说。片刻,曼曦语重心长地问:“只是因为所谓的爱吗?”曼曦倒是问得很直白。只是温舒白觉得说爱还为时太早。她思索了片刻,想起那些过往,浅浅地笑了起来,像是八月盛夏里,海边清晨的风。“或许吧。”她仰起头来,眼前就像是走马灯那样闪过那些跌跌撞撞的日子。“我更希望从前的顾书迟可以回来。”曼曦望着她,竟一时有些诧异,眼里好像除了诧异,还有一丝说不明的复杂情绪。-温舒白最终还是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云清。她打算自己孤身去解决。既然曼曦的父亲的目标是她温舒白,那说明顾书迟充其量就是个诱饵。不管怎么说,顾书迟对他们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他们就不会让他真的去死。那人告诉她不可以带人来,但是她还是照规矩去了警察局,将一切备案到位,但也同他们商量好,不要打草惊蛇,只远处蹲守,让温舒白自己进去。她提前一天按照约定的时间找到约定的地址。是一处荒郊的老旧平房,看着已经有些年头,并没有人住下的痕迹。甚至二楼堆砌的石砖破破烂烂,像是一栋因经年失修而废弃的荒楼。天色已经转寒,这座城市冬季并不下雪,但凌冽的风直刮人脸。温舒白裹紧了外套,一个人站在这栋楼前,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她身上带着警察给的机器,方便她随时求救。进门后,传来一阵更加阴冷的风。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她的手脚不自觉地发冷发颤。忽然,背后伸过来一双手,将她的嘴堵了上了,根本来不及反应。下一秒,身后传来电话里一模一样的中年男人的笑声。他一把将她身上藏着的机器翻了出来,拿在手上把玩了片刻,开了口:“警察同志,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俩的安全。”“放心,只要你们不多管闲事,我自然会放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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