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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必须得去?”闻榭站在孙才德的办公桌旁。孙才德正在检查交上来的寒假作业,听见闻榭的话头也没回道:“对啊。这个山的地点我们想了特别久,就淮城南边那座山,不算高,很快就能爬完再坐索道下来,早上去下回就能回学校,耗时不长还能锻炼身体呼吸新鲜空气!而且这可能会是你们最后一次活动了。”闻榭想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如果身体有问题呢?”“嗯这个好像得这周放假去开个证明来着。”孙才德抬起头,“虽然这个学校确实有点强制性不过也是你们锻炼身体的好机会!你身体有问题吗?”闻榭嘴角不自觉扯了扯,说了句没问题后便没再说什么离开了办公室。晚自习。贺闲把新发下来的教材大致看一下,讲台上坐着老师管纪律。桌前突然从旁边飞过来一个纸团,精准落在他面前。打开纸团上面写着一行有些潦草的字——老班说每个人必须去,你找你父母给你弄个不能爬山激烈运动的证明?闻榭趴在桌上睁着眼游神,他记得贺闲他们家挺有钱有势的,弄个这个应该不成问题,比直接旷掉好,免掉很多麻烦。纸条被传回来,折得很整齐,闻榭看着上面的工整的字迹有些愣神。不用。他微微皱着眉扭过头看了贺闲一眼,不知道他逞什么强。那座山有个很出名的就是玻璃道,好几条道路都是玻璃的,只要往下看一眼就能看见百米以下的地面,不恐高的人看见也觉得腿软。贺闲看着他皱着的眉头无声笑了笑,把他手中的纸条拿过来在上面又添上一句——不要紧,还没那么严重。他不想为了这个特地去找个方法不去,这座山几乎都是爬楼梯,道路很宽,他恐高还没严重到完全不敢走。闻榭看着他的脸没有说话,隔了好一会儿别过脸,小声开口:“谁管你到底去不去。”反正也不是自己恐高,要怕也不是自己怕。—爬山当天。学校是分批前来的,每个年级按班级排序依次到这来,还循环给每个人发定位手环,保证没人跟丢。天才刚亮,山间弥漫着雾气。“这玩意儿丑死了。”李灼在旁边看着定位手环抱怨,“跟宠物定位器似的。”杨好:“怕你不见才准备的这个,还指望给你添加点步数测心率这些功能?”虽然说是春游,但天气还未入春,依旧只有十来度。闻榭把衣服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上,双手放在口袋里。孙才德站在班级最前面,拿着小蜜蜂喊道:“高二十班的都到齐了吧?按体育队形先站好,我来点个数。”“全员到齐,准备出发!”孙才德拍了拍手,声音在静谧的山谷间回荡,“记住,必须跟紧队伍,手环要一直戴着,一定不要摘!”点完人数就可以进去了。闻榭和贺闲走在队伍最末端,离大部队差了好几米。山路的开端还算平缓,石阶宽阔稳固,两人贴着山壁走,尽量远离外侧边缘。"喂,你们俩磨蹭什么呢?"李灼从前面的队伍折返回来,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马上就到玻璃栈道了!””你先走。”闻榭对李灼说,“我们马上跟上。”李灼倒也没说什么,他期待这次爬山好久了,自知道要等一周后那段时间他简直觉得度日如年,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兴奋地不行,小跑追上大部队。没多久前方转弯处就传来李灼夸张的惊呼声,大概就是玻璃栈道了。他们一大堆人站在玻璃栈道上望着下面闹腾着,吵闹得不行。脚下的玻璃透明得近乎虚无,往下望去,全部景色一览无余。闻榭站在他身旁,听见他的呼吸声比平时急促了些。他放慢了脚步,站在贺闲身旁,稍微压低一点声音:“还好吗?”贺闲咬了咬唇,过了一会儿回答道:“还行。”闻榭小声嘀咕了句明明就可以不来,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抓住了贺闲有些冰凉的手:“往旁边走点,别看下面。”贺闲平时手都是热的,有时候甚至会感觉很烫,但此刻却很凉,还冒着冷汗。闻榭没有看他,只是握住他的手往前走。贺闲站在过道的最里面,没有松开手,反而紧紧地握住。像是那次在游乐园的过山车上,贺闲紧紧扣住了他的手,根本抽不出。好在这座山并没有太高,玻璃栈道并不是长,这一路走得还不算太辛苦。不过对贺闲来说痛苦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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