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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坏啊,怎么不多吃两个。”她顺手抱起果盘,吃这点东西根本不占肚子。要知道自己嘴馋的时候,一次一小盆轻轻松松,就是解解馋罢了。“吃太多容易上火。”阮黎说。两个也叫多吗?不过以她的身体,好像什么东西都不能多吃,性凉的、性热的、辛辣的、重油重盐的……人活一世连最基础的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还有什么意思。徐梦舟咧着嘴,阮黎本身没觉得怎么样,她自己反倒难受起来。吃过药,阮黎又去刷牙,最后抱着平板上床。护眼的墨水屏,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一行行字,徐梦舟歪脑袋瞥了一眼,还以为她在工作,于是默默找出耳机来戴上了。她的剧还没刷完。如同连续剧一样的武侠影片,让人一看就停不下来,徐梦舟看得如痴如醉,甚至还记了几个扇子打戏的招式。结尾的反转更是拍案叫绝,她一激动,啪啪拍自己大腿。腿拍红了,声音也响亮,直接穿透片尾曲,这才恍惚想起来,房里还有一个人。回头一看,已经睡着了。睡着了!?不知不觉已经后半夜了吗?再看一眼时间,十点刚出头。不是吧……这什么老年人作息,也太早了点!徐梦舟放下平板,看了看拐杖,自己的石膏腿,目测了一番沙发和床的距离。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好消息,晚安吻危机成功度过。坏消息,她该怎么做才能在不吵醒人的前提下,把自己送上床。一筹莫展之际,沙发上的巨大抱枕吸引了她的注意。几分钟后,徐梦舟艰难地把自己从抱枕小船上撑起,双臂够住床沿,像挪动一块冻肉似的,把自己摔到床垫上,翻滚卸力的同时还不忘支起小腿,免得碰撞。再小心也是一个超六十公斤的重物,徐梦舟屏住呼吸,视线里,阮黎还在睡,大概没有吵醒她。她松了口气,抽出两张湿纸巾把杵在地上当船桨的手心擦干净。床是定制的三米大床,被也同样如此。阮黎只占据最边上的位置,彼此隔了有一段距离,她小心地掀开被子,滚了进去。再看另一位,双眸紧闭着,呼吸频率平稳,听不到声音,只能瞧见规律起伏的胸膛。双腿蜷着,手掌握成松垮的拳头抵在唇边,像一个婴儿。——没有安全感的睡姿。徐梦舟脑海闪过这句形容。她没来由有些心软,就像健全人看到一只落水小猫,很难控制住内心的怜悯同情。床头灯被关上,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一道模糊的人影轮廓,和隐约的体温,飘渺的香气,让她真正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确已婚了。而身旁躺着的这位,是她求来的爱人、忽然有些想知道她们两个过去的事。徐梦舟不是早睡的人,手机屏幕调整得再暗,也还是有光亮。想到阮黎,早睡大概是身体所致,精力跟不上。没玩一会,她就放下放下手机,怕打扰对方睡觉。没想到入睡比她以为的容易。再睁开眼,天光大亮。灿烂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挤出来,好似溏心蛋的蛋黄,被戳破后流淌出一片黄澄澄的暖。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徐梦舟探手摸去,旁边的位置已然凉透,对方早就走了。她抿抿唇,偏过头。隔壁的被面还是乱的,仿佛人才离开,随时都可以回来。过了一夜,床上的幽香仍旧存在,甚至更明显了。是护发精油的味道吗?徐梦舟翻过身,鼻尖靠近枕头,轻轻嗅了嗅。说不出来是什么,不像花香,不像果香,是一种很奇异的香气。她嗅了一下,忍不住再嗅第二下,第三下。[]叮铃]手机响了。徐梦舟当即一个哆嗦清醒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啊啊啊!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床铺,连被子一角掉在地上也不管,徐梦舟抓住手机单腿蹦着冲出卧室,一股脑冲到客厅的榻榻米上。她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得厉害,不知道是刚刚运动的太激烈还是被自己吓到,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过了好一阵,徐梦舟咽了口唾沫,使劲揉了把脸,自言自语道:“记住,你什么都没干,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反复催眠了自己五六遍,她才按开手机,是阮黎的消息。【记得晚上空出时间一起吃饭,对了,还有回老家的事,你已经错过清明了,端午必须回去一趟,妈要求的。】端午还有一段时间,那时候石膏就拆了,回家也无所谓。徐梦舟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倒是约饭的邀请,让她挑起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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