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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竹星已经对某人神出鬼没的习惯见怪不怪。“新东家……不会是朱雀楼的人吧?”两人相视一眼,东方容月即刻派人去裴寺卿那传话,暗中查探霓裳舞坊。也许是南下之行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但凡闹出事端,姜竹星闻言,东方容月豁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从校尉到将军,应当得有十几人。为何这么问?”范围又缩小了。姜竹星正色道,“我怀疑当年内鬼就在这十几人当中,且那人没有死,而是金蝉脱壳,成了如今的朱雀楼主。”一番推论犹如惊涛骇浪,东方容月眸光闪动,心思百转。半晌后,她才冷静道,“我也怀疑过是丰翼军里的将领通敌叛国,曾派人去查访那些将领登记在册的家乡亲朋,并无端倪。”姜竹星听后却更加笃定,“如果她已经没有亲朋了呢?也许她是无牵无挂,孑然一身,才敢犯下滔天罪行。”“孑然一身……”东方容月喃喃自语,忽而眯起眼睛。“那只剩下七人。其中包括叶将军师徒三人。我马上让人再去仔细查其余四人的底细。”“不。”姜竹星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是查七人。”东方容月讶然,“阿星,你是怀疑……”“谁都有可能。”说着,姜竹星垂下眼帘,神色晦暗不明。“即便是曾经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免去嫌疑。”东方容月望着她良久,终是点了头。姜竹星下意识的捻着衣角,盯着某处若有所思。朱雀楼没能得偿所愿,必定会有新的动向。就算暂时寻不到朱雀楼的踪迹,那位牧楼主也会主动来找她们的。接连三日,大理寺的人乔装打扮暗访霓裳舞坊,却不见任何异常。裴寺卿也曾亲自带人在门口盯梢,守了三个夜晚,亦未看到可疑之人。舞坊的新东家是个外来的商人,从购买地契到向府衙报备,所有手续一应俱全,寻不到错处。然而,第三个夜晚,又有一名官吏惨死家中,死因依旧是被细线割断喉咙。而事发之时,大理寺侍卫从四面围住霓裳舞坊,无一人从舞坊出去。同一时间,金吾卫在巡逻时发现可疑人影,追过两条街才看到那是一只黑猫。没过多久,猫妖杀人的流言闹得满城风雨。流言传入公主府,东方容月只觉可笑。“猫妖杀人?荒谬至极。”裴寺卿赶忙应承,“殿下说的是,想必是有心之人放出的风声。”东方容月放下茶盏,杯底磕出一声脆响。“还是户部的人?”裴寺卿颔首敛目,拱手行礼。“是新任的员外郎。”“此举是冲着东宫啊。”东方容月寒声道。东宫有意提携谁,谁就身首异处,摆明了是警告。一旁,姜竹星抱着雪花,静静聆听。她一下一下抚摸雪花柔软的毛发,白猫懒洋洋的趴在她腿上,发出咕噜声。不一会儿功夫,白猫换了个姿势,用肚皮对着她。姜竹星轻笑,揉揉它的小肚子,又去挠雪花的下巴。蓦的,她想起“狸猫换太子”的线索。猫妖杀人不也和猫有关?待裴寺卿退下,姜竹星放下雪花,弹去衣服上的猫毛。“殿下,我想去趟霓裳舞坊。”东方容月听后,掀了下眼帘。“我随你同去。”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霓裳舞坊门前。两人换上常服,相携下了马车。门口伙计很快迎上来,热情的邀请二人入内。“堂前还是雅间?”姜竹星拿出一锭银子,“雅间,备上一壶好茶,把你们这的招牌菜上一遍。”“好嘞!您二位这边请!”上次来这里的记忆历历在目,两人对霓裳舞坊都没什么好印象。如今换了东家,又涉及重案。姜竹星暗忖这里可能是和她们八字不合。二楼正北的位置,刚好能将大堂风光尽收眼底。待茶水和小菜上齐,嫣儿用针试过所有吃食,才放到东方容月面前。舞坊原先的地下看台被改成了地上高台。鼓乐声不绝于耳,舞伎大跳胡旋舞,热情洋溢,引得坊内一阵喝彩。稍坐了会儿,姜竹星观察四周,似乎只是一家最寻常不过的舞坊。一曲毕,台下看客们纷纷投来打赏,砸得看台叮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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