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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娇发现牛夫人怀里抱的尸体正是她检查过的一个腹部被长缨枪刺穿的伤者,当时她去翻了一下他的眼皮,虽然还有气,但是实在是救不活了,也就放弃了。参加抢救伤员,结果看到了自己丈夫的尸体,这种情况是非常残忍的。李玉娇同情地看了牛夫人一眼,接着又去抢救下一个。她只期望不要看到荆启山。她不想再救他一次了。从天亮到天黑,李玉娇和这群夫人几乎没有怎么休息,一直在帮着抢救伤员,连饭都顾不上吃。直到晚些时分,有人过来传喜讯:“攻下了,我们攻下丘宁了!”笼罩在伤兵营的那团黑色烟雾才慢慢散开,只要攻下了,就代表着暂时不会再有人员伤亡了!夫人们都喜悦起来。除了牛夫人和另外一位三十多岁的夫人,她们无法接受丈夫的死亡,哭到晕厥被送回宅子了。天黑了,营中点起了灯笼和烛灯,李玉娇和宋夫人她们吃了点馒头,又接着忙活。李玉娇体力好,哪怕连续工作两天两夜也没事。在她刚替一个伤员缝好伤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那把熟悉的声音:“我娘子真是能干!”那一瞬间,李玉娇的心莫名就颤了一下。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的激动。莫非,这就是心动?她慢慢转身看向他。现在的他身着一身戎装,比当捕头穿的那一身更加神圣威猛。而身上那斑斑的血迹,以及他额头乱了的发,脏了的脸,又显得有一种战损的凄美!她内心的惊涛骇浪,他却摘下头盔,厚脸皮来了一句:“娘子,你为何这般看着为夫,可是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她汹涌的情绪在那一刻戛然而止。去他娘的心动?“臭不要脸!”荆启山笑了起来,他的脸全是灰,显得牙齿更白了。随后她上前问:“你可有伤着?”“自然是没有,”荆启山道:“我身上沾的都是敌军的血,娘子若不信,我可脱了衣裳给娘子看。”李玉娇道:“大可不必,我看你生龙活虎的,就算有伤也不是重伤,你且一边待着去,我还要干活。”然后就真的继续忙活起来了。荆启山退到一旁,看着她替受伤的将士消毒、缝合伤口。期间有下属陆陆续续来向他报告,说在哪里逮着一批逃兵,要怎么处理等等。他统一都是说,听丁将军的。他又攻城又杀敌,现在筋疲力尽,只想看着娘子。说来也怪,娘子不会刺绣,缝伤口却是麻利。还有她的针线以及那消毒酒精,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一般。在治病方面,她依然是谜一般的存在。但荆启山也没看多久就睡着了。李玉娇给最后一个重伤者缝完肚子上的针后,她自己也筋疲力尽了。现在仗打完了,不少前线回来的士兵也参与到救人当中来,李玉娇便看向荆启山。天快亮了,荆启山靠在一根木桩上睡得正熟。她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黝黑但依然英俊的脸,嘴角莫名地扬了扬。宋夫人昨晚半夜就带着人走了,桂姨走的时候过来叫她,她说她还不想走,让她们先走。所以留守在这里的女眷就只有她一个。她救人的时很专注,所以并没有留意周围的情况。好多将士都看见她了,看着她给重伤的伤员止血、清理伤口、消毒,缝针,便议论起来。“这小娘子以前是不是仵作敛尸体的?怎么看到断手断脚和有伤的都要缝一下?”“兴许是吧,按我们老家的说法,就是要给生者留个体面。”“这些人其实救不回来了,我就没见过出了这么多血还能活的,等天亮了,不管死没死,都得抬走了……”然而,天亮之后,那些被李玉娇救治过的人,竟都陆续醒了。没有死,而是醒了!这种情况惊呆了众人。原来把伤口缝起来真的能救人性命!再看李玉娇,她也已经靠在荆启山身边睡着了。……“老实点,再不老实,我现在就办了你!”李玉娇被一阵吼声吵醒,她蓦地张开眼睛,再转过身,只见一群士兵撵着一群女人回来。女人们被绑着手脚,跟畜生一样被驱赶着过来。来近了,李玉娇听到领头那个小军官竟得意地道:“哈哈哈,这是今天巡城的收获,这一堆小娘们,全是对方军营里面的,这下我们的兄弟有得享受了!”军妓?李玉娇看着这些女的,每一个都灰头土脸,行尸走肉,完全没有妓女的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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