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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则桉紧绷的身体松了几分,转身重新走进电梯,他按下上楼的按钮,靠在电梯内壁闭着眼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而与此同时,贺屿从电梯里再次出来,拖着打了石膏的右脚慢慢往自己的病房走,刚要推门就看见护士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你去哪了?”护士回头提醒他:“刚刚楼上的病人来找你。”贺屿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点喘和无奈,他回了病房走到床头柜前,从抽屉里翻出手机。刚抬起手想拨号,手机却先响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刚才来找他的病人。“我们两个是穿越过来的吗?”贺屿接起电话,气喘吁吁地说:“是不是不知道电话这个东西?”那头沉默了一秒,接着传来顾则桉低低的笑声:“我现在知道了。”“我到你那儿,你就走,你到我这儿,我就走。”贺屿扶着点滴架坐回床边,笑着说:“咱俩这是演什么偶像剧呢?”顾则桉轻轻应了声:“你在下面等着,我过来。”“你伤得比我还严重,别再跑来跑去。”贺屿皱眉:“要不我现在上来,你别再”“你脚伤得严重,我肩伤而已。”顾则桉沉声说:“乖,等我。”病房门被推开时,贺屿正靠在床头,听见声响立刻抬起头,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衬得那双眼睛格外明亮。“我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他晃了晃没扎针的那只手:“你要先听哪个?”顾则桉反手带上门:“好消息。”“我记起来了。”贺屿忽然说,声音很轻:“全部。”空气凝固了两秒。顾则桉的喉结剧烈滚动,右手无意识地攥住门把手,金属发出“吱呀”一声,他几乎是踉跄着走到床前,缠着绷带的左肩差点撞到床头柜。“别动!”贺屿慌忙伸手抵住他胸口,掌心立刻感受到急促的心跳:“肩膀不要了?”顾则桉呼吸明显乱了,他固执地用右手环住贺屿后颈,拇指摩挲着那段凸起的颈椎骨:“坏消息呢?”“坏消息是”贺屿鼻尖蹭过对方渗血的绷带:“我们怎么又在医院!”顾则桉突然直起身,这个动作太突然,贺屿下意识地抓住他衣摆,却见那人绷紧了下颌线,阳光从他背后漫过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极具压迫感的阴影。“我也有两个好消息。”他说:“先听哪个?”贺屿见顾则桉学他,笑出了声:“先听其中一个。”“第一个。”顾则桉俯身时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指尖掠过贺屿的耳朵:“我也全部想起来了。”贺屿耳尖瞬间红了,他正要说话,却见顾则桉突然退后半步,脊背挺得笔直,眼神格外地认真深沉,贺屿心脏突然漏了半拍,这架势怎么像要“第二个”他喉结动了动:“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进医院了。”哦,这郑重其事的架势,还以为是求婚想多了哈。但这句话依旧像块烧红的炭,还是烫得贺屿眼眶发酸。他看见顾则桉垂在身侧的手在抖,看见他病号服领口下未愈的淤青,突然掀开被子,没有打石膏的右腿跳下床。“嘶!”可左腿还是不小心撞到床栏,顾则桉及时接住他,两人跌坐在病床上时,贺屿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啊没注意”“有没有事?我叫护”顾则桉正准备按呼叫铃,贺屿却拦住了他,一边倒吸气一边拽住他的衣领:“顾则桉,这次不关你的事,我”“对不起。”贺屿还想说话,就被一个颤抖的拥抱打断,顾则桉弓着背,把脸埋在他颈窝处,贺屿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病号服领口。“是我不好。”顾则桉的手指深深陷进贺屿后背的衣料:“如果我”“顾以轩那个人就是疯子。”贺屿把额头抵在对方完好的右肩上,他感觉到怀抱骤然收紧,安抚性地捏了捏顾则桉的后腰:“你总不能24小时把我拴裤腰带上。”“现在需要了。”顾则桉答得斩钉截铁,他侧过头,唇瓣不小心擦过贺屿发红的耳廓:“等下就去买绳子。”贺屿抬头,却在撞进那双深邃的眼睛时笑了:“不要告诉我你要买狗绳?”顾则桉:“”出院后的公寓里俨然成了“伤残人士互助中心”。顾则桉左肩缠着绷带,右手把刚才保姆上门做的饭菜放进微波炉加热,身后突然探出根拐杖,贺屿单腿蹦跶着晃进厨房:“医生说你这段时间不能抬肘!”“你是伤了腿不是伤了脑子吧?”顾则桉反手用勺子轻敲了他额头一下:“我会用缠着绷带的那只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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