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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海幽幽出声,“皇上吩咐,要将宁王送回漪兰殿,还望皇后娘娘恩准。”皇后脸色微微变了变。漪兰殿,自从她当年将北宫攸从里面接出来后,便再无人居住了。那可是废宫啊!她神色缓了缓,眼睫轻颤,“本宫自然听皇上的,陈俭,将宁王送去漪兰殿。”林妙音不知道漪兰殿是什么地方。但看到皇后变了脸色,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然而等她和北宫攸一同来到漪兰殿时,才知道刚才皇后为何会一脸复杂。与飞檐斗拱,金碧辉煌的北凉宫城不同,漪兰殿半边坍圮,半边经受风吹日晒,年久失修。院子里青石台阶上布满青苔,杂草横生,透过破旧的木门探了出来。而木门早已风化成了枯木,轻轻一推,便碎成了一堆木屑。漪兰殿与冷宫一墙之隔,如今墙体坍塌,便彻底和冷宫连为了一体。漪兰殿二十年前就很破败了,近些年又无人居住,宫人也不打理,只剩颓旧,与不远处华丽的宫阙格格不入。木门倒塌,扬起木屑,玉竹轻轻扇了扇,生怕呛到林妙音。她不敢相信皇宫里竟然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孙长海将一行人送进漪兰殿,站在院子外行礼,“还请宁王妃好生安置宁王,奴才就不进去了。”林妙音颔首,而后看向皇后,“母后……”她正要劝皇后回去,谁知她刚开口,皇后便神色惶惶地朝不远处的冷宫瞧了眼,对她道:“你先进去吧,等宁王醒了,本宫再来瞧他。”“是。”林妙音目送皇后离开。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皇后回去时的步子有些凌乱。她还从未见过皇后失态的模样呢。再次转身,眼前突然闪过一抹肉球,她顿时吓得失声叫了出来,“啊!”病因,北宫攸不值得什么人?确切说,应该是什么东西。因为刚才闪过的肉球,只有圆滚滚的身子,没有四肢,根本不是人。林妙音本不信鬼神,但穿越,还是魂穿,这么玄学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了,让她不得不打开格局。可现在毕竟是青天白日……等她再次定睛去看时,那东西已经隐入杂草中不见了。玉竹刚才随风铭进殿安置北宫攸,没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听到林妙音的惊呼声慌忙跑了出来,关切道:“王妃,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没什么。”林妙音收回视线。刚才可能是她眼花了吧。殿内,北宫攸已被放在了榻上,风铭正忙着清理房间内的灰尘。“先别忙了,你去一趟甘泉宫,为宁王取几件干净的衣服。”她吩咐完风铭又对玉竹道,“你去打盆水来,为宁王擦洗下身上的血污。”二人分头行动。风铭赶来时,正好遇上张妙春,直接将人带了过来。张妙春是北凉太医院的院首,医术十分了得,平常基本上只负责明帝和太后的身体。林妙音本以为此人持才傲物,谁知他却十分谦逊。进殿后,他并未嫌弃此处环境恶劣,恭敬地对林妙音行了一礼,“微臣见过宁王妃,早就听说过宁王妃大名,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微臣先为宁王看诊,有空定要向宁王妃请教医术。”“张院首不必过谦,应是我向您学习。”林妙音说着腾出地方,让张妙春为北宫攸看诊。张妙春先把了脉,然后观察了北宫攸的眼睛和舌苔,以及他胸口出血的地方,微微摇头,“这种情况,不宜放血的。”他颇有些自责,“都怪微臣没有和王爷说清楚,害了王爷。”林妙音挑眉。听这话,北宫攸胸口的针是他自己扎的,而且是张妙春的意思?张妙春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解,解释道:“从前王爷胸内有些积水,微臣便给他施针,也有了一定效果,便将施针方法教给了王爷。”他说着看向林妙音,“前些日子,王爷胸内的积水十分严重,刚才微臣把脉却发现情况好了不少,是王妃给王爷瞧过么?”林妙音没有否认,点头,“我为宁王抽了一些胸腔积液。”“哦?胸内积水还能抽出来?敢问宁王妃用了什么办法?”张妙春隐隐有些兴奋,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风铭忍不住提醒,“张院首,王爷都这样了,您是不是先为王爷看诊?”张妙春顿时反应了过来,讪讪道:“先看诊,先看诊。”林妙音也随着他的视线,将眸光落在北宫攸身上,这时她发现北宫攸的脸色又隐隐透出紫绀色,就连唇色都变成了蓝紫。他这是又呼吸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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