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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蕴心中疑虑重重,面上却不显,只温声安抚:“姨母别气坏了身子。”宸妃盯着她,目光渐渐软了下来,似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你母亲去得早,我又无子嗣……”宸妃指尖抚过她的鬓发,声音微哑,“在我心里,你与亲生的孩子无异。我只盼你平安康健,无病无灾。”宁舒蕴心头一暖。她知晓宸妃待她好,多半是因着母亲的缘故,可爱护之心做不得假,这份情谊她始终感念。“我这不是好好的?”她莞尔一笑,取过案上的安神香,轻轻点燃。袅袅青烟升起,片刻后,宸妃紧绷的肩背渐渐松弛,不多时便合眼睡去。这几日她忧思过甚,夜不能寐,眼下终于能歇一歇。宁舒蕴替她掖好被角,悄声退出内殿。宫人们见她出来,纷纷行礼,眼中满是感激。也只有宁小姐在时,娘娘才能得片刻安宁。然而,甫一踏出寝宫,宁舒蕴脸上的温软笑意便如潮水般褪去。她站在廊下,眸色冰冷。马匹发疯、黑衣人追杀、悬崖坠落……这一连串的“意外”,背后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绝不是宁家。那会是谁?听见没?夏夜闷热,窗棂半开,透进一缕微凉的晚风,纱幔轻拂,如水波荡漾。宁舒蕴倚在周重云怀中,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男人肌肉紧实,肤色偏深,几道狰狞的伤痕横亘其上,有些已经开始结痂,有些还泛着淡淡的红。宁舒蕴目光落在那处,眉头微蹙,指尖轻轻抚过,似怕弄疼了他。周重云喉结微动,呼吸渐沉。那只原本搭在她肩头的手缓缓下滑,指腹粗粝,带着薄茧,摩挲过她纤细的腰肢,最终落在不该落的地方。“啪!”宁舒蕴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顺势攥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娇嗔道:“我在同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周重云低笑一声,嗓音沙哑:“嗯。”宁舒蕴眯了眯眼,指尖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低头看自己:“敷衍我?”男人眉梢微挑,眼底暗色浮动,却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慢条斯理地重复道。“你说,宁家没那个本事策划这场刺杀,背后另有其人,且那人势力不小。”一字不差。宁舒蕴轻哼一声,心里满意了,却仍故作不满地别过脸:“算你识相。”周重云低笑,掌心贴着她的后腰,稍稍用力,将她往怀里按得更紧。他低头,薄唇贴在她耳畔,嗓音低沉:“别怕,我已经在查了。”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尖,宁舒蕴耳根微烫,却还是故作镇定地抓过他的手掌,摊开与自己比了比。他的手掌宽大,骨节分明,掌心纹路深刻,与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宁舒蕴的指尖轻轻划过他掌心的茧,又捏了捏他的指节,像是在把玩什么稀罕物件。而后又与他十指相扣,黝黑与雪色在烛光下交织,像两株共生缠绕的藤蔓。周重云呼吸一滞,深邃的眼眸染上欲色。宁舒蕴忽然察觉到什么抵着自己,脸颊“腾”地烧了起来,猛地抬头瞪他:“你这人……怎么这样!”周重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每每在她面前土崩瓦解。此刻怀中人眼波盈盈,红唇微启的模样,更是让他浑身血液都往下腹涌去。周重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半点不避,嗓音低哑:“是你太招人。”宁舒蕴被他直白的情话烫得心尖发颤,却还是撑着他胸膛坐起身来。月光下,她看见男人绷紧的腹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才刚刚结痂。她拢好散开的衣襟,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态度坚决道:“不行。”周重云眼底的光暗了下去,活像只被夺了肉骨头的狼犬。宁舒蕴受不了他这副模样,心尖一软,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等你伤口再愈合些……”话音未落,她就被拽进一个滚烫的怀抱。周重云的吻铺天盖地,来势汹汹,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唇舌交缠间,他带着薄茧的手掌抚过她腰间细腻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纱幔轻晃,遮住一室旖旎。翻篇了檐角铜铃被晚风拨出清响,程姚媛的绣鞋在青石板上磨了第三圈。她素来出入宁府如自家宅院,今日却在阿蕴的闺房前徘徊不定。“姑娘,宁小姐都催了三回了……”身后丫鬟小声提醒。程姚媛瞪过去一眼,心里翻腾着说不出的别扭。三日前阿蕴红着脸同她坦白时,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活脱脱就是话本里被男妖精迷了心窍的大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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