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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能说是喜欢。”玄烨说着他自己心里的想法:“大概可以说,是喜欢把自己对一个地方的感受写出来,刚好又有这个机会写出来。”“皇上谦虚了。”岫钰不以为然:“依我看,是不是还有一种比较的心态在里面?至少比一比书法谁写的更好些?”“比书法么……”玄烨看着碑上的刻字,道:“历朝皇帝,也不是只会做皇帝的,书法家的确还有不少。比如宋徽宗,朕怎么和他们这些个书法家比啊。若真有后人评价,大概朕也只能得个差强人意罢了。”“阿玛这话才是真的谦虚了。”恪静吹了下玄烨的彩虹屁:“女儿以为,阿玛的字算得上个中翘楚。”听到女儿的夸奖,玄烨心里固然是高兴的,嘴上却说:“就你那笔字,你会看谁的字好,谁的字差么?”被阿玛揭了自己的短处,恪静有些无奈。玄烨又带着胤祺他们看了赵云像之后,便离开了正定。车行的速度快了些,后来政事正式提上日程,玄烨他们弃车上船,靳辅和陈潢早已等在船上。陈潢这些年来一直忙于治河,当初在乾清宫中和岫钰不算长的谈话让他对治河这件事有了更加深刻的思考。那个时候,他以为岫钰真的就是皇上身边的一个类似于参谋的存在,今日见到岫钰身穿皇妃服饰,着实让他吓了一大跳。龙船船头,靳辅正向玄烨介绍着近来治河的进展,岫钰和陈潢站在不远处。“娘娘,当年臣…”陈潢面对穿着男装的岫钰时可以款款而谈,可是面对娘娘,他就词穷了。岫钰笑道:“我不过是换了件衣裳,天一兄还可以像当年在乾清宫中一样。”“臣不敢。”陈潢微低着头,不敢去看岫钰的那双眼睛。岫钰瞧着黄河水,道:“天一兄不愧是治河大才,看这黄河水,治河已颇有成效了。”陈潢也看向黄河:“诚如娘娘所说,这么做的确是治标,不能治本。可是,的确,终我和紫垣兄此生,大概是治不了那个本了。”岫钰嫣然:“天一兄看来已经接受这个不得不接受的事儿了,这样不拧巴,很好。”陈潢也笑了:“臣终归不如娘娘活的通透,还是娘娘厉害。”玄烨一边听着靳辅说治河成效,一边用眼角余光瞧着岫钰,见岫钰和陈潢有说有笑的,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心底里却是波涛汹涌。进了船舱,岫钰当先福身笑道:“钰儿恭喜皇上,治河的确已有了大进展。”玄烨低低嗯了一声,显然心情不好。岫钰道:“您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那个陈潢陈天一,还真是个草莽中人,当着朕这个皇帝的面,竟然和你这个做皇妃的有说有笑!”竟是为了这个……岫钰感到好笑:“我和天一兄不过是想起了当年在乾清宫时的情形,您,有些小气了吧?”“朕小气?”玄烨坐了下来,一张脸更黑了:“朕难道该说你们两个聊的好,笑的好么?”“好了。”岫钰走到玄烨身后,给他揉捏着肩膀,道:“您明知道那个陈潢心里只有黄河,何况,您更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是怎样的人,您可比谁都清楚。”玄烨倒是不以为然:“你和那陈潢见过几面?聊过几句啊?你就知道他心里只有黄河?钰儿,你别把旁人想的太过简单,也别把……”“别把什么?”“没什么。”玄烨道:“总之,往后你离那个陈潢远一些,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另外一间船舱里面,靳辅也正教训着陈潢:“你都知道那位是皇妃了,还斗着胆子和皇妃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聊,胆子真是够大的啊!”陈潢不以为意:“娘娘是个聪明人,我觉得……”“那是娘娘!”靳辅又强调了一遍:“还是皇上最喜欢的那个,你啊,你就听我的,离娘娘越远越好。娘娘再聪明,再有什么好法子,大可以对皇上说,万万不能越过皇上,去对你这个臣子说。”陈潢叹道:“这就是紫禁城里规矩多?”“这是恪守规矩。”靳辅捋着颌下胡须:“伺候皇上,那是要加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的,你少了那根筋,离皇家人近了,会惹祸。”“往后我避着皇上娘娘走,这总成了吧!”陈潢拿起书架上的一册书,开始赶客:“我再看看治河的法子。紫垣兄请便。”靳辅心里也清楚,陈潢是个一心只有治河这一件事的实在人,他断然不会也不可能对皇妃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算退一万步,真的有,他也就是想想罢了。想到这儿,靳辅也就由着他去了。等到船舱的门彻底关上,陈潢竟然不自觉想起了岫钰,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和他有共同语言的人真的不多,岫钰还不止和他有共同语言,甚至能想出他想不出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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