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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小公子真的对不住,小的还是擅作主张地将您手指受伤的情况跟太子殿下禀明了。”侍从说到这里,肩膀都耷拉了下来,表情有些心虚,完全不敢正眼看我。“小的真的没有办法,太子殿下命令我伺候您,也让我将您每日所有的事都事无巨细地禀报给他。”“若我今日不说,太子殿下他来了看见您手上的伤,肯定要治我个知情不报之罪的。”我什么都没说,只焦灼地等着他的下文,他垂着脑袋一副蔫蔫的样子,等了许久见我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才绘声绘色地跟我表演谢言的种种举动。“太子殿下一听见您受伤了,脸色就突然变得很难看,面上的神情是这样的,再也绷不住冷酷的表情,很凶地问我究竟是怎么伺候人的,竟然还让您受了伤。”侍从比划着将眉头都挤在一起,嘴唇也抿成一条缝,像极了谢言平日里生起气来不苟言笑的模样,就连我看了也破涕为笑,不得不感慨一声,真不愧是谢言本言了。“后来呢?”我将眼角的泪花尽数擦去,瞬时已经分不清这眼泪究竟是因为自责惭愧懊悔而流,还是因为侍从的表演过于逼真而被逗笑得落泪。“然后太子殿下就很认真严肃地一一问了你手上的情况,之后便嘱咐我,一定不能让您的伤口碰水,若是您不听话,就让我把您”侍从说到这里,就不敢继续开口了。“是不是让你把我绑起来?”“诶,小公子怎么知道?”侍从挠挠头,见我一副对谢言的古怪癖性了然于心的样子,甚是不解道,“我还以为您听了会生气呢?”“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浅眯着眼看着书案上莹莹的烛火,往事如惊鸿掠影般浮上心头,只吃吃地笑,“他又不是没有绑过。”再变态诡异的事情,搁到谢言身上都会变得异常和谐,为了不让伤患挠手臂上的伤口,能将人的双手绑起来,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我如今也算是想明白了,得亏他遇上的是我,若是他真喜欢上什么娇滴滴的美娇娘,怕不是被他气得直哭?虽然我也哭,但我被他欺负哭过之后,还眼巴巴地和他道歉来着,想想自己也是为了维系这份感情变得十分窝囊。“小公子,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办呀?太子殿下他像是铁了心不过来了,该不会以后就真的都不来了吧。”侍从他受我所托跑了好几趟,每次找的借口都大相径庭,听着十分严重,但谢言似乎就是不上这个当。什么腹泻啊,什么牙疼啊,什么摔倒啊,什么头疼啊,这些接口统统都不管用了,而且给我回过来的话还都十分气人。“随便的人也会腹泻?”“随便的人也会牙疼?”“随便的人也会头疼?”“随便的人没长眼睛?”“平地都能摔?”我知道他就是故意在用这些酸话刺我,对我信口胡诌的各种病症却是门儿清,一点都不挂在心上,我恨得牙痒痒,不就是右脸被谢行亲了一口吗?至于这样记恨吗?大不了我让他也亲回来啊,而且死活都不愿意过来听我解释,还这样像关着犯人一样拘着我,不肯让我出房门一步,就真的很过分。但谢言越是这样,就越是激起我的逆反心理,我今天就非要找个能将你骗来的理由不可,腹泻用过了,呕吐的理由还没用过,要试试吗?不过呕吐好像跟腹泻一样太小儿科了,怕是骗不来这只大尾巴狼,我眼珠子四处转,手指不断地抚着下颌,满脑子都是坏主意。突然一拍桌子,神秘兮兮地叫侍从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啊这,”侍从老实巴交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情,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拧着眉头问我,“小公子,这能行吗?”“我不会被太子殿下轰出来吧,太子殿下这般疼爱您,自然不会拿您开涮,我可就不一定了,分分钟死无全尸的那种。”“哈哈哈哈,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逗呢。”我拍拍他脑袋,给他打气道,“你怕什么?你只是一个传话筒而已,谢言再怎么要撒气,也不至于对你撒气。”“你就放宽心,去吧。”“那好吧。”侍从最后还是被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走出门的时候还不时回头来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谢言过来,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不过侍从的担心完全没必要,前边都胡说那么多次了,如果谢言真的要与我们计较,就不会玩儿一样地像逗猫一样地遛我,我等着他的下一句“随便的人也会吗”。可是侍从刚走了没一会儿,我就听见长长的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滚轮滑动的声音,立即打开了门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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