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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羌华不可置信,再抬头看向女人冷漠的眼神,更加觉得无法接受。她凭什么?凭什么可以随意处置一个活生生的人。“陛下。”季羌华叫住她。女人提着带血的刀,不再看他,没有停顿朝前走去。这让季羌华如何忍受得了,他声音忍不住提高,转向她,对她道:“为什么?青竹并没有对陛下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他只是个孩子,说话冲撞了些,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何不宽宏大量原谅他,为何要?为何偏偏杀了他。”说到最后他声音都带上哭腔颤音。明卿身形微顿,并没有转身看他,平淡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凤君,孤是皇帝,是天下之主,就算是杀人也不会有错。你不若反思反思自己,在他出言顶撞的时候,你为何不拦着他?”跪坐在地上的季羌华听闻此言,心如刀割,他不明白,自己日思夜想等着回来的人,却在见面第一天杀了他最重要的人。她还是他的陛下吗?他心情悲伤,看着女人毅然决然往前走的背影,更不想就这么被忽视:“陛下!”明卿转身,拿把带着血的大刀,抵在他的脖颈处,只要再轻轻往下一刺,皮肉下的血管便能被刺破。周围的侍卫一惊,连忙围上来。“朕有时候真的想杀了你。”明卿眼眸幽深,浅褐色眸子在低头那一瞬间,充满凉薄。他抬头对上陛下的视线,背后惊觉一身冷汗。可他不能低头,稍稍低头便能感觉到锋利的利刃划过他的肌肤,带血的利刃凝成的血珠顺着刀锋滑下,落在他雪白的脖颈。鲜红色血珠在白瓷般的肌肤上格外鲜艳刺目,最后隐入他的锁骨处。在那一瞬间,季羌华真的感觉到陛下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他失了声,不敢再开口。她凉凉的瞧了他一眼,再看周围围着她的侍卫,忍不住冷笑。她对着站在对面道:“张红,将周遭侍卫对着朕拿刀的全部拿下。”围着她的侍卫连忙将刀扔下。“臣遵命。”张红看了一眼,心疼陛下,为何陛下要亲自持刀?陛下何时做过这样的粗活?张红身后的兵上前,将凤君的侍卫拿下。季羌华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清冷的凤眸微动,水光浮现,眼神中只有陛下的背影,似是不甘。大明寺在深山,后面为安置军队。地阔的山谷中,火堆冉冉升起,安营扎寨生火做饭。明卿就站在此处,身旁跟着张红。“陛下不若换换衣服?”张红细心体贴道。明卿摆摆手,道:“这个先不急,我想问问你如今异族的情况。”“先前倒是不安分,但臣也闲不下来,每天到处走走操练操练兵,倒也没有不安分这一说。”明卿眼中含笑,道:“你如今开朗不少。”从前的张红虽然能说会道,但戾气较重,大抵心有不甘,如今在边疆磨了三年,心境豁达不少。张红看着莽,但心细如发,她注意到在大明寺时周围侍卫对陛下的态度。放在以前谁敢对陛下执刃,如今这是发生了什么。边疆消息落后,她隐约知道,朝中季家如日中天,但其他消息一概不知。她犹豫道:“陛下可是有了难处?”明卿不惊讶,这也是她给张红来信的主要目的,她需要张红护送她回京。对于她如今的处境,她很清楚,必须有自己的人,护送她回京,要不然这一路能否平安回京都是个问题。她叹口气,现在的她早已和原主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很多次,她都差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她只想做一个平常人,不想承认原主身上的这份责任,现在她亲自将这份责任拦在自己身上。从今以后,她就是原主,她会代替原主好好照顾她的国家。她转身瞧着张红,朝她拱手:“如今倒是要麻烦你护送我回京。”张红吓了一跳,好好地,怎么给她行拱手礼,她实在是担当不起。“陛下这是什么话,我身为陛下的臣子,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也是使得的,陛下怎么如此客气。”明卿知道人心易变,也知道人心难防。她无法估量张红的忠心,还不如开诚布公的谈谈,告诉她如今她的处境,让她自己选择,倘若这条路实在行不通了,她虽会麻烦了点,但不至于死在这步棋上。于是,她将如今处境告诉张红。张红沉默了许久,她也察觉到陛下的心思,陛下想和她交易,可她本就是陛下的人啊!这些年陛下经历了什么,竟然连她都不敢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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