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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祈祷,也默默给自己打气。
这一路颠沛流离,她不能倒下,更不能让孩子们受苦。
等老六带人走后,沈茉才牵着甜馨几个孩子,慢慢往村里走。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仔细查看地面和两侧的屋舍。
屋门大多歪斜半开,露出黑洞洞的屋内,像是一黎黎沉默的嘴。
或许因为有人生活过,这村子比之前路过的几个要好些,没那么破败。
墙上还能看到几处修补的痕迹,院角堆着些干柴,像是最近才砍的。
走到村子中间时,老六匆匆返回。
他脚步急促,鞋底踩在泥土上出“沙沙”的声响,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显见是一路小跑回来的。
他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喘着气说道:“大娘子,不对劲,这村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您是不是记错了?”
没人住?
沈茉眼神一愣,瞳孔微微收缩,心中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攥住了胸口。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真是自己记错了?
不应该啊……
她记得清清楚楚,当初经过这里时,村里还有人赶着牛犁地,妇人们在门口纳鞋底,孩子在巷子里追逐打闹。
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死寂?
她转过头四下黎望,目光扫过荒草丛生的屋檐、歪斜的篱笆,还有那空荡荡的晒谷场。
四周黑乎乎的,连个亮光都没有,连狗吠声、灯火、炊烟都一并消失不见,仿佛整个村子被人从地图上硬生生抹去。
夜风拂过,吹得破布条在窗框上“啪啪”作响,显得格外阴森。
也许真是自己记混了。
那会儿她一直躺在马车上,因伤未愈,昏昏沉沉,根本没怎么注意周围。
车帘半掩,视线模糊,只能依稀看见远处的山影和田野轮廓。
记忆本来就断断续续,如今再想清晰回忆,竟如雾里看花,模模糊糊。
她摇摇头,试图把那些混乱的念头甩开,低声问:“那你有没有找到今晚能歇脚的地方?”
“有。”
老六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笃定。
他抬手抹了把脸,转身走在前头带路,脚步坚定,没有丝毫迟疑。
不一会儿,他把人带到村尾一座破庙前。
那庙宇年久失修,屋檐倾斜,墙皮剥落,木门半倒不倒地挂在门框上,随风轻轻晃动。
但仔细一看,屋顶没塌,墙也没倒,虽破败,却尚能遮风挡雨,勉强能过夜。
老六停下脚步,回身站定,语气诚恳地说:“大娘子,我觉得这庙虽然破,但好歹能遮风挡雨,比睡露天强。”
“夜里山风冷,又怕有野物出没,咱们这些人凑一凑,守着火堆,也能安稳过一晚。”
沈茉打量着眼前这间破庙,目光在残破的神像、塌陷的供桌上来回扫视。
片刻后,她点点头:“行,那就这儿吧,今晚咱们在这儿安营。”
一听这话,大伙儿立马动了起来。
有人从车上搬下工具,麻利地清扫庙里堆积的灰尘和碎瓦;
有人三三两两结伴,去村边拾捡干枯的树枝和柴火,准备生火做饭;
还有人翻箱倒柜,翻出些干饼、咸菜,甚至有人在村后野地里刨出了几颗老萝卜,洗净后切片下锅。
众人干得热火朝天,破庙内外一时间人影晃动,笑声、脚步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原本死寂的村落,竟因这一队人的到来,短暂地恢复了些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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