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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船突然重重地颠簸了一下,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上面的脚步声更嘈杂了,水手们在甲板上奔波,船长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遥遥传来,指挥着他们去堵住某个地方。“不,不会,”有个胆子小的妇人带着哭腔说道,“不会是船底漏水了吧?”话音才落,船身朝左边猛地倾斜了一下,伊赫乌蒂及时贴住了墙,才没有像史蒂芬斯夫人那样摔到地上。走廊顿时乱作一团,哭声和尖叫声不断冲击着伊赫乌蒂的耳膜,轮船却没有再倾斜了,停在了约二十度的位置。“咚咚咚”的声音响起,船长从楼梯上下来了,仿佛刚在海底游过一圈似的,浑身都往下滴着水。见乘客们都一窝蜂地站在走廊上,他生气地敲着楼梯扶手:“通通回到房间里去!”因为愤怒,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在一瞬间小得吓人。伊赫乌蒂将船长达贡弗坦列为了重点关注对象,和他的夫人一起。船身在缓慢地恢复平衡,走廊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除了她这个玩家,还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花架或花瓶后面,探查着情况。就在伊赫乌蒂犹豫要不要像npc们一样回房间时,第二个任务终于姗姗来迟:【度过(漫长的一夜)】她果断地钻进了房门,不在外面作死。今夜的风很急,雨很大,浪也够高。称得上“宏伟”的拉莱耶号在暴风雨肆虐的海上,如同一片脆弱的树叶,被一个又一个浪头推来推去。看着玻璃窗上的盐渍,伊赫乌蒂很想用睡眠来快进夜晚,无奈左手边的邻居一直在惨叫,有时还会尖声质问着丈夫他们会不会淹死在海里。不会。伊赫乌蒂回答着她,除非所有的玩家都死了,这艘船才有可能彻底沉没。和左边不同,右手侧的房间相当安静,静得连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伊赫乌蒂对这位镇定的邻居产生了好奇。朝着右侧的墙壁走了几步,屋内的光线忽的一暗,紧紧锁住的玻璃窗被狂风吹开,“哐当”一下碎了满地。细密的水珠、咸腥的海风,还有几声似有若无的诡异叫声,在一瞬间朝伊赫乌蒂扑来。她被糊到眼上的水汽迷得睁不开眼,却也知道这风很不寻常,马上蹲下身,在滑湿的地板上侧滚了几下,躲进床底。轻轻擦掉脸上的雨水和海水,伊赫乌蒂在昏暗中睁眼。一条蟒蛇般的东西从窗口挤了进来,垂在墙上,海藻似的在风雨中飘动。伊赫乌蒂拔下了藏在腰后的小刀,其锋利程度大约可以勉强削一个苹果。“你身娇体弱,没有丝毫的战斗经验。”这是她在这局游戏开始之前,给自己定下的人设。伊赫乌蒂无声地叹气,算不上锋利的小刀在手指间转了转,腕部一个用力,便子弹一般地击穿了那东西的“头部”。“嘶——”它的顶部花朵似的绽开了一个小口,声嘶力竭地朝着攻击自己的人尖叫,声音如婴孩啼哭,在狂风暴雨之夜格外恐怖。走廊响起了走动声,有人要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了,事不宜迟。伊赫乌蒂利落地滚出床底,快步走到被自己钉在墙面上的蛇状物体前,用藏在床单下的尖刀割断了它的尾部。“嘶啊嘶啊!”它在伊赫乌蒂的双手间疯狂扭动,口中的利齿也从肉块间伸了出来,蠕动着要来咬她。剩余的那一部分,则是缩出了窗子,坠回海底。伊赫乌蒂淡定地捏着它的脖子,拔出墙上的小刀横到那张嘴中,又扯下枕套塞了进去。这下子,它彻底发不出任何声音了。用一个狭长的木盒子将它装好,再套进来时提的小皮箱,放到衣柜的最底部,伊赫乌蒂顺利地在房门打开前处理完了一切,然后适时地尖叫了一声,扑向进门的白色身影。握着武士刀的大和抚子小姐,低头看着怀里的柔弱小白花:“没事吧?小姐。”“没事。”虽然没想到会是她,但伊赫乌蒂还是按照人设演了下去,嘴上说着没事,身体却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微微发抖。大和抚子相当配合地用空着那只手圈住怀中人的脑袋,温柔地安慰着:“有我在,别怕。”觉得空气在逐渐变橘的伊赫乌蒂,揉眼泪的动作僵了僵。大和抚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房间,用手绢拭了点溅在地板上的粘液,闻了闻:“和我那儿的味道相同。”“你的房间,也进了怪物?”继续柔柔弱弱地捂着小心脏的伊赫乌蒂问,她看到对方的武士刀有战斗的痕迹,上面沾了些类似鱼鳞的东西。“嗯。”大和抚子风轻云淡地说,满脸都写着高手二字,看来跑到她那儿的一只下场只会比这里的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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