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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赫乌蒂胡思乱想着,大和抚子突然将她的床推到了窗户下,随即臂力惊人地将其竖了起来,堵住了破损的玻璃窗。“等等——”还有把刀在床单下面呢!晚了,印斯茅斯的阴影海德拉史蒂芬斯夫人跌倒在地,头发散乱,衣裙浸在一滩不知从哪儿来的积水里。“它抓走了我的安妮!”她对赶来的船长哭道,十个手指头紧紧地扣在对方的手臂上,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船长把她扶到了床上——整个屋子唯一一个保持了原样的家具上,其他的物件都被一股野蛮之力粗鲁地扫翻了,靠墙的位置还裂开了一道两人宽的缝隙。史蒂芬斯夫人口中的“它”,应该就是从这里钻出来的。“‘它’是什么?”闻声而来的人们挤在离门口半米远的地方,一边朝里面投来探究的视线,一边畏惧着不肯再前进一步。船长也不想贸然出动史蒂芬斯夫人的神经,用不太纯正的英语安慰着她,暂时没有问“它”。大和抚子就没有船长那么贴心了,她的武士刀分开了人群,带着伊赫乌蒂一起走了进来,开口便问:“谁抓走了你的女儿?”史蒂芬斯夫人马上就发出了惨叫,揪住乱糟糟的头发,叫得歇斯底里,重复道:“它抓走了我的安妮!它把安妮抓走了!”船长向大和抚子投去不赞同的目光,谴责道:“你怎么能如此刺激一位母亲。”“难道我们应该对此缄口不言吗?”大和抚子毫无惧色地和他对视。伊赫乌蒂在此时来到了那道缝隙的旁边,几片灰青的鱼鳞蹭到了边缘,被她悄悄捡了起来。“夫人,您必须和我们说刚才发生了什么,否则我们无法救出您的女儿。”船长因为大和抚子的话流露出了不耐烦和暴躁,显然觉得她很不识时务:“安妮小姐的事拉莱耶号会处理的,不用你操心。”“我认为,”大和抚子回头扫了眼门外瑟缩的“羊群”,“身为乘客,我们都有责任‘处理’潜伏在船上的怪物。”“怪物!”有人轻声叫道,“船上有怪物?什么怪物?”大和抚子从和服宽大的振袖间,拎出了条血淋淋的东西,扔到人群边:“就是这个。”一息尚存的触手,张开它那被拔掉了牙齿的圆口,弹起来咬住了一个人的手臂。“哇啊啊!”被咬住的人拼命甩着手,触手却十分顽强地缠了上去,死死不肯放开。原本和他站到一起的人都恐惧地后退了好几步,几个胆子小的已经跑回房间锁上门了,根本没有人管他。大和抚子也懒洋洋地不想理,只是再一次地问神情恍惚地史蒂芬斯夫人:“抓走你女儿的,是这个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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