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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先生,自从那个来去无踪的泡泡出现后就一直是这副模样,仿佛把自己调成了省电模式。平时她倒是不敢叨扰他,不过今天他们约好一起去伊赫乌蒂小姐的家中。沉沉已经快要忘记了这是她来到游戏的第几天,时间在这片空间依旧流逝,却很容易让人淡忘它的存在。隔壁的小火在某日离开后一去不复返,和他同住的大火说他想探索农场之外的赤色土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想到这里,沉沉忍不住眺望了片刻那一直绵延到天际的赤红。了无生机,死气沉沉,又带着未知的难言恐惧。她连忙抽回了视线,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好在及时扶住了扶手。农场里的食物是压缩饼干和罐头,数量很多,但口味一言难尽。她作为一个喜好美食的人,吃到现在已经吃得快失去味觉了,于是今天的早饭干脆没动。也许是因为这个,才会头晕吧。伊赫乌蒂小姐的花盆还是没有动静,沉沉进来时看到小白正在无聊地戳着里面的土,手法暴躁。几张椅子贴着墙,围着巨大的陨石坑排开,乍一看很像传说中的圆桌会议。沉沉随便挑了个离自己最近的,乌先生行尸走肉般的坐到她身边,眼神涣散。不久,大火姗姗来迟,盯着几个空位看了会儿后,选择了伊赫乌蒂身边的位置。他们今天聚会的主题是讲故事,没办法,这里实在是无聊透顶。不想想活动打发时间,整日对着荒土的他们也许会疯掉。伊赫乌蒂小姐用木块削了个骰子决定顺序,第一个讲述者是冰冰冷冷的小白,她脸上的神情总是宛如凝固了似的一成不变,此时终于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我嘛,”她不太情愿地说,“我没什么故事,就给你们说说我的过去好了。”小白“出生”在一个很冷的地方,那里除了冰和雪一无所有,因此她无父无母,被人称作女巫。——开头就让沉沉听愣了,她以为是小白说漏了一段或者讲述的方式不太对,人怎么可能无父无母呢?而且在现代社会,女巫也很少见了吧。她看向周围的两人,乌先生昏昏欲睡,伊赫乌蒂望着某个方向出神,似乎只有她在认真听。沉沉叹了口气,再一次觉得自己这次碰上的“人”都怪怪的。小白将她的故乡称为“姆”,说那是“第一个”的意思。可惜等她出生的时候,那里已经迎来了末日。就像如今的地球一样——大部分人都觉得天空的血红眼睛是末日的象征,沉沉好几个同事都加入了神秘的组织。被冰雪覆盖的“姆”,比坟墓还要死气沉沉。小白随着风雪四处飘荡,大约是她代表着不详,所以看到她的人都避之不及,除了伊赫乌蒂。“再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她的话锋忽然一转,冰冷如雪的语气也沾染了些许春日的柔和:“我很喜欢他……大约这就是许多人类说的‘心动’。可惜他就像其余所有人那种地厌恶我。”才振作了精神的沉沉一愣,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故事转折得如此之快。脑子木木的她冷不防将心里话问了出来,说:“为什么?”小白除了体温低点,性格冷点,好像也没有其他的……“我的确很喜欢他呵。”小白陷入到了自己的回忆里,“整日在他的身边徘徊,想伸出手拥抱他——多么温暖的身体,那是我从未拥有的。”沉沉觉得四周的气温在跳楼下降,小白柔和的声音也在重新变得冰冷:“他身边的人都与我融为一体,他看向我的眼神越来越憎恶。而我要走了,我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在离别的前夜,我决定带走他。所以,我张开怀抱,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像其他的无数人那样,他与我再也不会分开。”小白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猝不及防的诡异笑声让她面容变成扭曲而可怖。有那么一瞬间,沉沉甚至觉得对方不是人。这个想法让她的心跳都停了半拍,一股冰冷蹿过脊髓,仿佛要冻住她的血液。“你想见见他么?”小白还在漫不经心地问,说话时眼睛看向她的方向。沉沉一愣,然后拼命摇头。小白顿时大笑起来,说刚才的故事不过是用来吓唬她的。沉沉感觉到了些许安慰,但心中的那股诡异感还是挥之不去。直到温柔的大姐姐伊赫乌蒂开口。她说她也没什么有趣的故事,于是就和小白一样讲讲自己……的父亲。伊赫乌蒂的父亲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甚至两个人的——身份都有很大的差别,他们分属于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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