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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赫乌蒂有种祂在戏弄自己的感觉,可接下来听到的话又令她两眼一黑。“就是乐团的成员们罢工了。”宇宙诞生自阿撒托斯的睡梦之中,为了能让祂永远地酣睡下去,混沌之庭环绕着众多无以名状的藩神,祂们永无疲倦地演奏着外人无法理解的乐曲。伊赫乌蒂记得父亲提到过,那群无形之神由旧神的“信使”管理,难道是那位信使出了什么事?她的,还有小白的视线一起汇聚在犹格索托斯的身上,希望祂能解答她们的疑惑。“众所周知,混沌王庭的乐手和舞者们几乎从不曾出过差错,除了——”泡泡慢慢地说着,恨不得给她们从宇宙诞生之初开始讲起:“算了,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你们尚未出生。”伊赫乌蒂的年纪和地球差不多,小白则要比她小很多。听犹格的意思,混沌之庭上一次出问题的时间堪称久远。“这一次是因为什么。”她不想听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还记得你上次问的夏尔诺斯之主么。”泡泡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变回了伊赫乌蒂初次见到祂时的模样,冰冷时空的化身,无情也不会为任何事物动容:“祂……就是原因。”小白的眼皮跳了几下,嘴唇一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伊赫乌蒂想起自己的确在夏尔诺斯看到过两个长笛手,似乎是在为伏行之混沌演奏赞歌,又似乎在为深空中的某位无形之人吹响安魂曲。“夏尔诺斯之主,伏行之混沌,外神的灵魂与信使。”犹格难得直白了一回,“失踪了,就在昨日。”对于祂们而言,失踪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但如果连万物归一的犹格索托斯都找寻不到的话,就很耐人寻味了。“死了?”伊赫乌蒂不介意从最坏的角度出发。有形之物终将消散,据说当祂们这些本该无形的法则凝聚出实体的时候,就注定祂们也要背负上死亡的命运。“那我们恐怕就无法站在这儿说话了。”犹格将手一摊,“总之情况紧急——”“所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小白忽然插嘴道,“这种事似乎轮不到我们帮忙。”除非你想让我们去混沌之庭接替那些罢工的藩神唱歌跳舞。伊赫乌蒂读出了小白的眼神。“本该如此,但我感应到祂在这里。”犹格昨晚已经见过副本中的六位玩家,一个人类五个非人类,可惜后者都不是祂想找的那个。对于宇宙走向毁灭世界迎来末日,祂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有些期待。阿撒托斯苏醒,一切生命终结死亡,那该是何等美妙的景象——也是全知全能的祂唯一无法预料到的场景。小白顿时紧张了起来,她似乎知道那位信使的身份,还不告诉自己。伊赫乌蒂的眼睛在他俩之间一转,无奈地接下了这个“支线任务”:“我会帮忙的。”犹格喜笑颜开,亲亲热热地走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那就交给你了。”???伊赫乌蒂刚想问祂这话是什么意思,揽着自己肩膀的人类手臂就变成了一团一戳即碎的泡泡。泡泡先生变成泡泡飞走了。面对沉沉的询问,伊赫乌蒂在心底如是回答道。不过犹格还不算太绝情,离开之前大发慈悲地给了她一个提示,关于眼前困境的。“为什么不尝试将花盆里的东西种出来呢?”祂说,“说不定最先种出‘植物’来的玩家就是获胜者。”“谁知道种出来的会不会是食人花。”小白听了后嘟哝道,但是没再对花盆下手,点头同意试一试全知之神的提议。唯一的问题就是,她们已经将花盆检查了无数次,里面确实是一颗种子都没有。沉沉为泡泡先生的离去而叹气,她实在不太愿意和乌先生住在一起。今天凌晨,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到乌先生的两只眼睛像火焰一般灼灼燃烧,吓得她连惨叫都未发出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就是上午,乌先生不在,自己也好好活着,那大约是个噩梦……吧?她的手里捧着那只再度出现的花盆,不知为何,再次见到它的时候,她感到亲切。想一直这样把它抱在怀里,就像抱着最心爱的洋娃娃。沉沉低头和漆黑盆口的对视,黑褐色的土壤仿佛野兽的瞳孔,在她凝视自己的时候,也在静静地凝视着她。旧日之宴(六)七日谈沉沉发现她的小花盆长出了一颗小小的幼苗——奇怪,明明里面没有种子。但她没有多想,以为是随风飘来的孢子在土壤中生根发芽。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阴沉沉的乌先生,对方连眼皮都没抬,敷衍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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