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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凌月见她从容行礼,转身离去,不由得唤住:“王妃等等。”“皇后娘娘是有什么吩咐么?”美淑满面春风的问。“倘若灵宫里那一位不是邓贵人,你有几成把握?”阴凌月是不想把什么风险,都放在美淑一个人身上。“十成。”美淑却毫不客气的说:“妾身保证邓贵人一定会死。所以娘娘无需忧心,只等着犒赏妾身就是。”看她眉目之间凝聚着得意,阴凌月也只是勾唇:“一言为定。”197美淑入宫皇后施惠灵宫里的气温着实难闻,美淑一点都不喜欢。若不是有要紧的事情,她根本就不会来这里。哪怕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是她自幼一起长大的主子。她心里也没有半分悲凉,有的不过是担心自己失手以及对那个人的怨恨。“呦!这不是王妃娘娘么!”思柔看见她进来,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您浑身贵气的怎么会来这灵宫呢?就不怕触了您的霉头么?”这都几天了,小姐被送回来几天了,她才入宫。思柔越想越生气。“看来王妃很好做么,当上王妃就会忘了自己的出身。可是若没有小姐当初的提携,你能有今天?”这话让美淑打从心底觉得恶心,她只是垂下眼眸。“我是来给小姐上香的,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容后再说。无谓在小姐灵前叫人看笑话。”说完这话,她自顾自的往里走。思柔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萌妙给拦住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萌妙握着思柔的手腕,凑近她耳畔低低道:“她毕竟是清河王妃,身份已经不同了。”思柔的泪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掉,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再说什么带刺的话。美淑上完了香,就走绕到灵位后面的棺椁一旁,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躺在里面的女人,好半晌都没有做声。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美,即便是没有了呼吸,依旧不损容颜。想起刘庆的那番话,美淑心底的恨意慢慢的烧起来。一瞬间,她恨不得扒了撕破她那张脸皮,正好能泄愤。“你干什么!”思柔恶狠狠的瞪着美淑的手:“你想干什么!”美淑收回了神思,却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小姐的脸颊有些脏了。”纵然是不喜欢如今的美淑,但思柔还是心软了。从前她和美淑就这么一左一右的伺候在小姐身侧,成日里陪着小姐做这个做那个,现在她和美淑都还好好的,小姐却再也不能和她们说说话了。这脸,当真是冰的。美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棺椁里的女人,好半晌才叹气道:“你给我送的信笺我都收到了,收到之后就四处派人去打探小姐的下落。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到底不能惊动人,所以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做。没想到我竟然这样没用。”“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思柔很生气:“你知不知道小姐出宫的那段日子,我有多么绝望。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的回音,多希望你能告诉我一声,你已经找到小姐了,她平安无事,可是你做了什么?别说你叫人去找过了,美淑,凡是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美淑皱眉看着她,难道我做的事情,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吗?思柔,你可是每天都陪在小姐身边的人,你都不能保护她,你说我这个深居简出的人又能做些什么?”这话问的思柔哑口无言。是啊,她为什么没能护住小姐呢?她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小姐出宫,最终只能这样子被抬回来。“早起我去过邓府。夫人让我务必转告你,不要再做让小姐担心的事情了,好好保住你自己的命要紧。小姐若是活着,也不希望你这个样子。”美淑没仔细去记那些话,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我这里有一支金簪子,是大婚当日清河王所赠的。我一直没有簪戴,就是觉得更适合小姐。思柔,我想给小姐戴上行吗?”思柔看着她闪烁着泪光的眸子,又想起小姐昔日与清河王的那段情,便咬着唇瓣转过身去,再也不往这里看了。美淑摸出了锦盒,打开取出金簪,放在邓绥鬓边轻轻一比:“小姐天生丽质,果然是簪什么都好看。就让美淑再替您戴上这支簪子吧!”她哀哀的语调,听着就让人难受。思柔的泪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掉,萌妙递上了帕子连连安慰。趁着身旁几人的眼睛都没有看向这里,美淑用簪子锋利的一端狠狠的划破了邓绥的头皮。那上面擦了剧毒,但凡是沾到一点就会致命。不管这里躺着的女人,是不是真的邓绥,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端起了,美淑都要这么做,以求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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