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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思柔的反应来看,邓贵人或许是真的薨了。可她始终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思柔,你看,小姐多美。”美淑收起了心思,一副哀婉的样子。“咱们日日都陪在小姐身边,已然看不够她的绝色容颜,却可惜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我只是很后悔,小时候怎么不多跟着小姐学一学丹青,这样就可以用笔描绘出小姐的花容月貌了。很可惜,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了。”说起了从前的事情,思柔更是抑制不住的痛哭失声。她怎么也想明白,好好的,怎么会天降横祸……“原来是清河王妃来了。”周云姬这时候才过来,只为了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萌妙连忙走过去:“贵人,您来了。”“唔。”周云姬皱眉看着美淑,奇道:“怎的就清河王妃一个人来?清河王为何不一同入宫呢?”“宫里的话难听,未免有什么差错,自然还是避嫌为好。”美淑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妾身给周贵人请安。”“宫里的话难听?”周云姬饶是一笑:“这宫里的人趋炎附势惯了,从来都只会奉承新贵。你才嫁给清河王几日而已,这不是正在兴头上么,怎的就能听见难听的话了?”“周贵人某要取笑妾身了。若知道小姐离开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妾身说什么都不会嫁人。”美淑垂下头,眼底之后满满的悲伤。看她这幅样子,周云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你出宫急,兴许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吧。等下还是会嘉德宫瞧一瞧,也兴许找些什么过去的念想。”“也好。”美淑正有此意:“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周云姬看着她离开时的样子,脚步那么轻盈,便觉出她对邓贵人的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的悲伤。“这人啊,最怕的就是心不在了。那一位清河王妃的心,早就不在你们小姐身上了。思柔,往后离这个人远一些吧。切莫用从前的眼光来看待如今的人,否则也只会叫你自己难受。”思柔用力的点了点头:“多谢周贵人提点,奴婢明白。现在的一切,都和原来不一样了。”美淑仔仔细细在嘉德宫邓贵人的房里找了一遍,也没有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心中不禁腹诽,这一次的事情,邓贵人处理的还真是谨慎小心。打开梳妆台最里面摆放的最后一个盒子时,美淑的心不由得一颤。这里面,竟然还装着昔日清河王为邓绥调制的香料。她明明说过不会再要他的东西,她也明明说过过去的事情她都忘记了,可是这些东西,不是依然保存在这里么?美淑闭上了眼睛,幽幽的叹了口气。“给清河王妃请安。”门外是巩台的声音。“进来说话。”美淑盖上了盒子,转身看向门边。“清河王入宫了,正在灵宫悼念邓贵人。周贵人让奴才来请王妃过去。”巩台的声音已然熟悉,可他的话却让美淑有些不安。早起的时候,话已经说的那么难听了。真不知道她现在过去,他会有什么反应。“王妃,辇车已经停在宫门外了。”巩台见她没有反应,于是问道:“王妃可要现在过去吗?”“也好。”美淑拿起了那个锦盒:“我这就过去。”巩台在前面领路,毕恭毕敬的样子和从前截然不同。美淑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其实你不必这样,我还记得从前在嘉德宫我们一道服侍贵人的时候。”这话说的有些突然,巩台少不得心慌:“王妃当真是折煞奴才了。王妃的身份如今已经不同了,奴才不敢造次。”美淑笑了笑,问:“这些日子,陛下有没有来过嘉德宫?”“没有。”巩台很是难过:“自从贵人薨逝,陛下就再也没有来过。不,不对!是自从贵人被送出宫去之后,陛下就没有踏足过嘉德宫。当日您在宫里的时候,这宫里还有鲜花装点,可如今再看看这里,早已经颓败不堪了。”他这么一说,美淑才发现,果然宫里的鲜花都干枯了也没有人换。就连摆设,也都是从前的样子。丝毫没有一点春节的气氛。就连邓贵人薨逝,摆设也都是一如往昔。偶尔能看见几个雪白的灯笼,也是孤零零的随风飘摇,显得那么无助。“那些都是宫人们自己动手做的。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灵宫已经布置妥当了,这嘉德宫就不必如此。”巩台垂下头,显出悲伤的样子。“邓贵人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奴才当真是不知道往后该怎么办了。”“是啊。”美淑不免叹气:“换了主子,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若是小姐还在就好了。”话音落,她上了辇车。手里的盒子也紧紧的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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