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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属下知情不报,试图隐瞒,都是死罪,请主上责罚……”影九的坦白让蔺怀钦很是高兴,话语里的怜惜便多了几分真意。“小九。”蔺怀钦扶起他,把他圈在自己怀里,郑重地说:“影四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很抱歉。但我会多让人留意,如果能找到他,前尘往事,我都不再追究。”影九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呜咽,不断地谢恩,“谢、谢主上…”蔺怀钦享受着他的依赖与感激,轻笑一声,“不客气,这是对小九诚实的奖励。”影九的心头大石终于落下,紧绷的身体也骤然放松,不自觉地就靠在了他怀里。意外收获让蔺怀钦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心情大好。“我瞧瞧,眼睛哭肿了没?”修长的指节轻轻抬起他的脸,影九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避开蔺怀钦的视线,生硬地转了话题:“主上今日都顺利吗?”果然,敞开心扉的小影卫就是会很乖很甜的关心自己。“嗯,父亲在别院生了重病,我把他带回来了。”影九蓦然睁大了眼睛,“主上把宗主带回来了?那日后,您的处境……”满意于影九对自己问题的敏锐,蔺怀钦点了点他的鼻头,“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影九细长的眉毛皱成一团,满是担忧,“可宗主一旦回来,身边的势力就会更多,万一宗主依旧像上次那样派人来刺杀——”后面的话语戛然而止。在蔺怀钦不断加深的视线中,影九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介影卫,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宗主与少宗主之间的事情,更何况他刚才的每字每句,都在诋毁中伤阁主,他主上的父亲。影九骇得脸色大变,一下就挣开蔺怀钦的怀抱,重新跪了下去。“属下胡言乱语,口无遮拦,请主上责罚!”蔺怀钦不以为然,揽着他的腰身让他坐下,“小九说的都是对的,为什么要责罚你呢。”在影九惊慌的视线中,蔺怀钦注视着他,朝他伸出了手。“所以,我在等啊——”“等着我的小九赶快好起来,保护我。”专属话音刚落,影九就愕然地抬起了头,连影卫不可直视主子的规矩都忘了,仰视着蔺怀钦。干涸苍白的嘴唇几经开合,最终颤抖着开了口,“主上的意思是,我、属下还能当影卫吗?”“自然,小九不想当我的影卫了吗?”影九连忙摇头,苍白的眼尾逐渐染上湿润,“属下以为……”“以为什么?”影九猛地咬紧下唇。自打从刑房出来,他就躺在了蔺怀钦的床上,不被允许同行也不被允许护卫,甚至连影九的称呼都被换成小九,他以为,自己已然失去了影卫的身份,沦为失去一切失去尊严的玩物。“主上…”影九哀哀地看着他,满面凄然,“主上,求您,求您……”求他不要再给他希望,又亲手将他埋葬。半个月前,也是这样一个烛火通明的晚上,自己也同样跪在床边,同样地求着他的主上。他的主上,高高在上的少宗主,搂着一旁的宠侍,怜悯又轻蔑地应了他的话。“玩个游戏吧,影九,只要你能逃出夜泉宗,那些事,我便不追究了。”他听命,他领命,可转眼,自己就被天罗地网包围,受了一通刑后,像垃圾一样,被扔到了蔺怀钦面前。寄托了他全部希望的蔺怀钦只是披着大氅,在婢女的搀扶下靠着廊柱饮酒,一点目光都没有施舍给他,像是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好没用啊,影九。”如同宣判的话刚落地,迎接自己的就是在刑房里无边的痛苦与沉浮。“小九?”混沌的回忆被劈开一道清明。“主上、主上,”蔺怀钦的关切像唤醒影九的一道曙光,他俯下身,将自己潮湿冰冷的胸膛贴进蔺怀钦的膝盖,把自己摆弄成最卑微最臣服的姿势,字字恳切,“主上,属下会忠心,会听话,会用命守护主上,求主上、求主上……”他依旧不敢说出后面大逆不道的,希望主上不要再作弄于他的话。但这次,有人读懂了他话里的未竟之意。“好,我答应你。”蔺怀钦伸出手,一下下地抚摸着他抖的厉害的脊背,“小九保护我,我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小九。”落在后背的手温热有力,不厌其烦地抚平他的焦灼与惶恐,直到影九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平歇。他压低自己的视线,后退几步,将拳头抵在自己心口,郑重地朝蔺怀钦行礼。“属下影九,见过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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