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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烧得迷迷糊糊,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费力地抬起沉重的手,指尖颤抖着,轻轻勾住了陆隅正要离开的衣角。那力道微弱得如同蛛丝,却带着一种溺水者般的执拗。陆隅的动作瞬间顿住,低头看着那只从被子里伸出的、因发烧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手,还有那紧紧勾住自己衣角白皙纤细的手指。他无声地叹息,重新在床边坐下,没有去掰开林澈的手,反而用自己的大手,将那滚烫的、微微颤抖的手完全包裹住,然后一同塞回了温暖的被子里,紧紧握着。“好,我不走。”陆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稳当。他的后背靠在床头,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垂在床边。他保持着这个守护的姿态,一只手始终握着林澈滚烫的手,另一只手则隔着被子,有节奏地、极其轻柔地拍抚着他的背脊。“睡吧,我守着你。”他低声说,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落在林澈烧得通红的脸上。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心紧蹙,身体在被子里时而因发冷而剧烈颤抖。时而又像被架在火上烤般焦躁地扭动,喉咙里溢出模糊痛苦的呻吟。汗水不断地渗出,很快浸湿了他贴身的衣物和被单接触的部分。陆隅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他。他再次俯身,动作极轻地拿起床头柜上的电子体温计。他小心翼翼地拨开林澈汗湿的额发,将探头再次放入他的耳道。“滴——”冰冷的电子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陆隅看向屏幕:388c。他下颌的线条绷得更紧了,林澈的温度依然高得吓人。陆隅轻轻松开一直握着林澈的手,那手心的温度依旧灼人。他将身旁的枕头轻轻的放在林澈的怀里,林澈极其缺乏安全感,陆隅必须去楼下拿退烧药只能用这种方法将林澈哄着。陆隅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安抚,他俯下身,手掌轻轻覆上林澈滚烫的额头,“醒醒,澈澈,得把药吃了。”林澈在混沌中不安地动了动,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抗拒声。“乖,张嘴,吃了药才能退烧,才能舒服点。”陆隅耐心地哄着,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他紧蹙的眉心,试图将那痛苦的褶皱抚平。林澈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极其费力地掀开一条缝,眼神涣散而茫然,焦距都聚不拢,只映着床头夜灯昏黄的光晕。高烧让他的感官迟钝,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他只觉得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身体沉重得仿佛不属于自己。“不……”他嘶哑地吐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抗拒,下意识地想别开头,却被陆隅温暖的手掌轻轻固定住了脸颊。“听话,澈澈。”陆隅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力量。他用拇指指腹极其小心地摩挲了一下林澈干裂的下唇,“就吃下去,很快,嗯?”他拿起那片小小的白色药片,另一只手端起水杯。他尝试着将药片送到林澈唇边。林澈的嘴唇紧闭着,甚至因为药片靠近而抿得更紧,苍白的唇线绷得死紧。他的身体因为难受和下意识的抗拒而微微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呜咽。“乖,张嘴,就一下,含住它。”陆隅的声音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像哄一个极度不配合的孩子。陆隅的指腹持续地、极有耐心地轻轻按揉着林澈的下颌角,试图让他放松牙关,“澈澈,看着我,张嘴。”林澈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试图聚焦在陆隅脸上,他极其缓慢地张开了嘴,露出一点缝隙。陆隅眼疾手快,立刻将药片轻轻推进他口中,压在舌根靠后的位置。“好,含住它,别吐。”然而,药片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刺激着林澈本就敏感的喉咙和味蕾。他猛地皱紧眉头,几乎是生理性地干呕了一下,下意识就想把药片吐出来,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呜……苦……”他含糊地抗议,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眼泪瞬间被逼了出来,混着额角的冷汗滑落。“我知道苦,忍一下,澈澈,就一下!”陆隅的心揪紧了,他一手稳稳地托住林澈的后颈,防止他呛到,另一只手将杯沿小心地抵住他的下唇,“快喝水,冲下去就好了!乖,大口喝!”他几乎是半强迫地倾斜水杯,让温水缓缓流进林澈口中。林澈被那苦味刺激得意识清醒了几分,他闭着眼痛苦地皱着眉头,顺从地吞咽着水流,努力将那股令人作呕的苦涩往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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