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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片刻,话里似有深意:“连沨,别再丢下我了。”凌连沨指尖蜷了蜷,宁逸楚楚可怜看着他,眼底压抑着期待,和两年前一样。他目光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叮嘱:“路上跟紧我。”宁逸脸上立马绽开笑容,“嗯。”一旁阴影里的巫执冷眼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他低下头轻蔑地说了句:“真恶心。”话音落下,他脸上阴郁表情不再,转而向队伍吆喝:“上将大人,我们可以出发了。”日头高挂,头顶树叶像张密不透风的网,无情挤压底下的氧气,阳光斑驳从缝隙中折射下来,给本就闷热的环境再度升温。一行人早已精疲力尽,丛林中蚊子简直要吃人,每个人身上都被咬出密密麻麻的疙瘩。巫执仍轻松走在最前面,连滴汗都没出。相比巫执的从容,凌连沨的形象是唯一能看得过去的。他只有背部与发鬓汗湿,嘴唇干涩,表情仍冷冷淡淡,但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暴露出他的体力也将在这闷热宛若蒸笼的迷宫森林里消耗殆尽。副官和一名士兵,以及被凌连沨搀扶着的宁逸,都是一副脱水之相。他们带的水源仅仅只用一天就喝光了。再一次回到原点,宁逸双腿一软栽在原地,凌连沨扶起快要脱水的宁逸,目光凶冷扫向巫执,“这已经是我们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巫执愣了愣,没接,随即开玩笑似的说:“阿执跟宁先生无冤无仇,上将还怕我在里面下毒吗?”“少啰嗦,喝。”巫执接过藤条,隔空喝了一口。见巫执咽下,凌连沨才将巫执手中被喝过一口的藤条交给宁逸。宁逸抢过藤条,像快渴死的人毫无形象喝完。巫执一共只砍了四根,宁逸手里是最后一根。宁逸喝完仍不尽兴,贪婪问巫执:“还有吗?”巫执摇摇头,然后有些诧异似的问:“宁先生都喝完了吗?上将还没有喝。”他小声嘀咕,却刚好能被所有人听到,“如果是殿下的话,一定会让上将先喝的。”宁逸一愣,尴尬地看了凌连沨一眼,凌连沨仍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对不起连沨,我以为还有的我去再给你找找。”说着宁逸懊恼地要爬起来去给凌连沨找藤条。凌连沨按住他,干涩的嘴唇起了皮,他蹙眉:“不用。”天色已晚,五人原地扎营。“夜里山中蛇虫众多,大家睡觉要小心,出发前我给大家的驱虫药粉,记得洒在帐篷周围。”后半夜,宁逸再一次被该死的蚊子咬醒。他脸上乃至身上全是红包,而巫执所谓的驱虫药粉他满满洒在周围也不见有什么效果。余光一晃,一条拇指细的小蛇窸窸窣窣从他脚下爬过,宁逸吓了一跳,连忙从帐篷里跑出去。被蛇咬的阴影还历历在目,宁逸本想去找凌连沨,结果撞见捡柴回来的巫执。巫执看到他,礼貌打招呼,腰间系着铃铛的香囊随着动作发出叮铃铃脆响,他问:“宁先生怎么醒了?”凌连沨不在,宁逸也就懒得装,“你给我的什么破药粉,连蚊子都驱不走!”话音刚落,宁逸就见他帐篷里那条拇指粗细的小蛇钻了出来,正好往巫执脚下爬行,谁知那小蛇一靠近巫执,就像是闻见什么可怕的味道,仓惶游进灌木丛。他腰间的香囊很眼熟,宁逸仔细一瞧,可不就是他在季雪辞帐篷里放蛇那天,他借着跟季雪辞争执故意拿走的驱虫香囊一模一样吗。宁逸原本不知道那玩意是驱虫避蛇的,直到他看到所有靠近季雪辞的蚊虫都像害怕什么似的避开他,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很特别的香囊。扔了季雪辞的香囊才放蛇,但季雪辞就是不知道从哪来的鬼运气,偏偏那晚巫执回来,帐篷里的蛇一口没咬到季雪辞不说,他花了大价钱从寨民手中买的蛇,还全都被这个苗寨小子给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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