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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执并没有明确说在什么地方采草药,季雪辞来到他们训练的场地,四周空旷安静,月光清冷,就是不见巫执的人影。这里地势平坦,也没有遮天蔽日的树木,巫执若在此处,不应该迷路。排除迷路的可能,季雪辞猜测巫执可能去了更远的地方。季雪辞无助站在花丛中央,手电照着四周,他要去哪里寻巫执?就在季雪辞绝望之际,黑暗中格外清晰的铃铛声吸引了季雪辞的注意。再仔细听,好像有人在呼救。“阿执——是你吗?你在哪?”那声音似远似近,季雪辞努力识别方向,往声源处加快脚步。季雪辞着急找人,没注意前方一个巨大的捕猎兽坑,就在他差点踩空也掉下来时,巫执沙哑的声音从底下响起。“殿下小心!”季雪辞猛地刹住脚步,手电往下照去。黑漆漆的坑底足足有五六米深,干枯的草铺在四周,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有个巨坑。坑底插满削尖的竹子,巫执满身污泥血迹,受了伤,可怜兮兮蜷坐在角落里。季雪辞心里一揪,“阿执!”“阿执没事,殿下不要担心。”巫执嗓子喊了一天救命,此刻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怀里紧紧抱着背篓,满身伤也没将背篓松开一分。季雪辞环顾四周没有能将巫执救上来的东西,“我回去拿绳子。”把巫执成功救上来后,季雪辞忙去检查他身上的伤。巫执衣服被竹子扎得破破烂烂,血和泥糊了满脸,银饰掉了,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没事的,那个捕兽坑很久了,里面的竹子已经腐朽,只破了点皮,没有大伤。”季雪辞自责:“中午我就该来找你的。”巫执嗓子哑得厉害,狼狈不已,眼里却是明亮的,他献宝似的把背篓打开,里面满满当当一背篓药草。“这么多药草,殿下的腿很快就能彻底好起来了。”他带着血的脸扬起一个明媚的笑,眼里亮亮晶晶全是季雪辞。季雪辞心尖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拨了下,难以忽视地颤了颤。回到吊脚楼。巫执不顾身上的伤,去将背篓的药草全部处理,一部分煮熟晒起,一部分被他移栽在篱笆园子里。忙活完他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这才乖乖回到屋里让季雪辞给他处理伤口。药水碰到脸颊的伤口,巫执嘶地抽了一口气:“疼”季雪辞嗔他,动作轻柔许多:“现在知道疼了,刚刚让你处理你不听,泥都凝固进伤口里了。”巫执做错事的乖孩子一样低着头,委屈巴巴:“可是那些草药枯了就没有药效了。”季雪辞没想真的怪他,心软道:“没怪你。”空气中隐隐有股淡香,香味奇特,像草药又不太像,有点类似血腥与某种气味的混合。这股香气他总能在巫执身上闻到。季雪辞没在意,只当是巫执用了什么特殊香料。拔掉扎进肉里的竹刺,处理好伤口,巫执已经趴在他腿上睡着了。季雪辞没叫他,将腿上的毛毯拿过披在他背上。巫执破掉的右手袖子,露出他腕上那枚木镯。离得近了,季雪辞才发现木镯是空心的,里面好像镶嵌着什么东西,银色丝线缠绕的纹路特别又复古。这枚木镯从季雪辞第一次见巫执时,巫执就一直戴在身上。趴在他腿上的巫执动了动,似要醒来。季雪辞轻轻唤了他一声,“阿执。”巫执缓缓直起身,乌黑头发垂在他脸侧,挡住他的眼睛。隔着几根发丝,他睁开眼,眼神陌生而又森冷,右眼异瞳颜色幽邃晦暗,眼底瞳纹出现一丝裂痕。季雪辞被巫执这个眼神震慑,呆滞地看着他,“阿执?”那陌生诡异的眼神好像只是季雪辞的错觉,巫执顿顿,眨了下眼,对刚才全无感觉,刚刚睡醒似的打了个哈欠,“唔,殿下,我睡着了吗”季雪辞轻轻拧眉,仔细看巫执,并没有在他脸上再看到刚刚的异样。“殿下怎么了?”巫执打完哈欠,眼角泛着薄薄的红色,他的头发睡乱,一缕碎发翘在头顶。或许刚刚真的是他看错了。季雪辞摇摇头,“没什么。”巫执又打了个哈欠,“那殿下早点休息,阿执先回房间睡觉了,明天寨子里会举办婚礼,到时我带殿下一起去。”次日。昨天巫执说的婚礼,正是芦宁寨,给凌连沨他们带路的白须长老儿子的婚礼。婚礼在寨中举行,场面热闹,寨中张灯结彩,芦笙不断。巫执推着季雪辞来到婚礼现场,来迎亲的男方队伍被女方用竹竿拦住去路,要求对山歌才能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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